徐意在他額頭吻了吻,說:"沒什麼忘不了的,時間到了自然就忘記了。"
"不,你不懂。。。。。"
"我懂。"徐意的聲音低沉,帶著少有的認真,緩緩說:"在遇見你之前,我也愛過一個人,來福就是他給我的,後來他死了,我也以為我這輩子永遠不會有釋懷的那一天,但我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記住,痛苦不會伴隨你一生,伴隨你一生的只有幸福,除非你覺得自己活不到老去的那一天。"
"每個人都會死,但不是每個人都真正活過,只要你想,痛苦就是最容易忘記的東西。"徐意左手拿著戒指轉了半圈,對著陽光看清上面的字母,說:"把左手伸出來。"
方唐伸出左手,看著他。徐意將刻有"FT"的戒指套上的的無名指,大小堪堪好,張嘉年訂製時肯定很用心。
徐意拿起另一枚戒指,說:"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但是這兩枚戒指我很喜歡,等傷好了我拿去重新打磨鑲鑽。"他頓了頓,有些不自然,咧開嘴笑道:"老婆,我們結婚吧!"
方唐從悲傷中猛然抽出,忙擺手道:"不行不行,我要好好考慮。。。。。。"
"考慮什麼考慮?"徐意恢復痞子本色,將右臂湊到他眼前:"你看我為了救你胳膊都成這樣了,以後擼管都不方便,你必須對我負責。"
"所以。。。。。。"徐意吸了口氣,說:"我不是開玩笑的,我們結婚吧。"
方唐抿著嘴唇點點頭。
徐意忍不住笑,說:〃過來,幫老公擼一管,我憋了好多天。。。。。。〃
方唐:〃。。。。。。〃
四月初,方唐終於得以出院。徐意的鐵籠子卸掉了,換成簡便式固定器,看起來沒那麼恐怖,但是鋼釘仍然釘在骨頭裡,右手完全沒辦法用,於是單手給方唐提行李。
方唐看得頗不是滋味,連忙從他手裡搶過箱子,說:"行行好成不成?你這樣別人還以為我虐待你呢。。。。。。"
"你管他們,我給自己老婆提東西我樂意。"徐意又把箱子搶回去,輕輕鬆鬆地拎到醫院大門口,方爸爸和周宇正等在那裡。
由於張嘉年的死,方爸爸方媽媽老覺得欠了方唐似的,一天到晚給他和徐意策劃未來,以後去哪裡結婚去哪裡買房,生怕方唐想不開。
這世間最重要的無非就是命,然而人生撐死不過百十年,還不如一塊石頭的壽命長。張嘉年曾許過最浪漫的諾言就是一輩子在一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做到了。
方唐看著徐意手上的戒指,仍然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二人回到之前住的地方,方唐向溫芮提出解約,準備照顧徐意,直到他摘掉固定器才重新開始工作。他已經決定放棄演戲,可能會找家公司上班,也可能會自己去開家店,他更傾向於後者。
溫芮非常惋惜,這是自零六年以後難得的電影黃金年,大小電影齊出,方唐好不容易混出了點名頭,卻在這種時刻停下,無異於讓機會從手中溜走。
對此方唐只能笑笑,與她約定好解約的時間,便掛了電話。
徐意去洗澡,讓方唐幫忙脫衣服,高高舉著胳膊,側過臉問:"怎麼,捨不得啊?"
方唐搖頭,拽著他的毛衣下襬,說:"這不是舍不捨得的問題。"
"那是什麼?"
方唐小心翼翼的將毛衣脫下來,避開他的右手,沒吭聲。
徐意催道:"說說看嘛,你進了回醫院就像得了場憂鬱症似的,憋不住哭就好了啊,老公的肩膀就是為你而準備的。"
方唐把毛衣扔進洗衣籃裡,又給他解襯衫。徐意的面板是健康勻稱的小麥色,體型精瘦而修長,肌肉線條流暢不誇張,無論何時都給人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
"我以前以為,無論什麼事,只要你堅持就一定能得的到。〃方唐慢慢的給他抹上沐浴液,聲音低沉。
〃但是現在才明白,我的那些堅持完全就是錯的。就好像飢餓的人想要得到一塊蛋糕,別人告訴他,那塊蛋糕外表看起來香甜可口,其實裡面已經發了黴不能吃,但他不肯相信,並且想,無論是不是真的也要自己親手拿到才知道。〃
方唐拿著噴頭,水滴沿著徐意健壯的左臂流下,彎彎曲曲,流進下水道。
〃他現在拿到那塊蛋糕了,切開來,裡面除了爛還是爛,你說,這和舍不捨得有什麼關係,無論怎樣,他都必須放棄了。〃
方唐垂著頭,只覺得無力到連噴頭都舉不起來。他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