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是一週,你要是恢復得好,四五天也差不多了,”程博衍笑著說,“怎麼,才一天就住煩了啊?”
“有點兒無聊,”項西抓抓頭,“以前住院是傷得重,現在就覺得自己好胳膊好腿兒的在這兒發愣呢。”
程博衍笑了笑沒說話,項西有點兒不對勁。
具體是哪兒不對勁說不上來,心神不寧,似乎有些不安,但新聞裡有什麼能讓他這樣的,又實在看不出來。
“你還沒吃飯吧?”項西問他。
“沒呢,我一會兒去對面超市……”程博衍說,話還沒說完,窗外又劈過一道閃電,雷聲再次響起的同時,暴雨砸了下來,瞬間電閃雷鳴跟世界末日要來了似的,他愣了愣,“我回家隨便吃點兒吧。”
“哎……”隔壁床一直躺著哼哼的人嘆了口氣,終於說出了一句整話,“有人要渡劫了啊……”
屋裡的人都愣了,然後一塊兒全笑了起來。
“你還回得去麼?”項西笑著說,“跑到停車場都得淋透了吧,然後回家用消毒液洗個澡。”
程博衍嘖了一聲:“我那天手術之前應該給你拍張照片留著打擊報復。”
“靠!”項西拍了一下床,想想又笑了起來,“其實還真應該拍張紀念的……我是說穿著衣服的時候。”
程博衍笑著拿過他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退後了兩步,給他拍了一張。
“我看看我看看,”項西馬上伸手,“帥麼?”
“帥,”程博衍把手機給他,“不帥再拍唄,拍帥了為止。”
項西低頭看了看,照片上自己坐在床上正對著鏡頭傻樂呢,他嘿嘿笑了兩聲:“挺好的,比……”
比方寅拍的好。
他差點兒脫口而出這句話,趕緊咬住,然後說了一句:“比我從鏡子裡看要帥。”
程博衍看著他,他猜到了項西那一個小小的停頓之前是想說什麼,還想著要是項西說漏了嘴,就順著話跟他聊聊,但項西瞎話補漏技能等級還挺高,不動聲色地就把話縫好了。
跟項西又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他看了看窗外:“我得回去了。”
“雨小點兒了沒,”項西也看了看窗外,“還這樣啊……”
“沒事兒,幾步路跑過去就行,”程博衍按按肚子,“我餓得不行了。”
“你明天在住院部嗎?”項西問。
“明天還是門診,”程博衍笑笑,“不過晚上我值班在這邊兒待著。”
“太好了,”項西笑得挺開心的,小聲說,“有空過來聊天兒,給我數數,昨天那麼數還挺有用的,一會兒就睡著了。”
“行。”程博衍點頭。
項西心裡有些發慌,卻又不清楚具體是為什麼發慌。
為饅頭,還是為有可能被二盤找到的饅頭,或者是為自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跟饅頭重疊的人生。
他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跟饅頭的關係有多好,但這些年跟饅頭在一起的時間卻實打實的比任何人都多。
饅頭狡猾,能裝,嘴裡跑火車就快跑出高鐵了,不過饅頭對他一直很夠意思,當他是哥們兒,雖然他不承認。
現在饅頭下落不明,他待在醫院裡愣著。
二盤從來不看電視,但平叔看,而且平叔愛看新聞,從中央臺看到市臺,還愛看各種法制節目,項西一直覺得這大概是他獲得混混經驗的一種方式。
他能認出饅頭來,平叔能不能?
心裡琢磨著這些事兒,睡覺就困難了。
程博衍有空會過來看他,晚上值班也會在沒事兒的時候過來跟他聊一小會兒,本來很愉快的事,卻開始讓他有些糾結,一面期待程博衍過來,一面又怕程博衍會看出他有心事。
聽著程博衍輕言細語跟他說話時的聲音,他很享受,閉著眼睛的時候會有種羽毛從臉上掃過的舒適感覺,但又害怕有一天這種舒適會消失。
這幾天,項西都會盯著新聞,雖然他知道就一個假酒黑窩點被打掉,又是規模那麼小的一個袖珍窩點,新聞根本不可能還有什麼後續,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地想在新聞裡找到饅頭的身影。
到出院的時候,他都快對市裡大大小小的事情瞭如指掌了,連市長副市長還有各種領導的名字都記清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如此關心這個城市的各項現代化程序……
“再休息兩天,”程博衍站在醫院大門□□待他,“我跟宋一說的是下週一才回去上班,你最近活動不要太劇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