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響起兩聲敲門聲,鍾揚說了一聲“請進”。
邱經理走進來,把東西放在屋內的寫字檯上,說道:“小少爺,我把財務報表都拿過來了,還有一些近期想要開發的專案,請您過目。”
鍾揚隨意的點點頭,說:“放那吧,兩小時以後帶我在大樓裡轉一轉。我這沒什麼事了,您去忙吧。有什麼不懂的,我打電話給你。”
邱經理退出了房間,鍾揚站起身走到桌前,隨意翻了翻,我趴在沙發上看著他。
“鍾揚,我覺得越接觸,我越不瞭解你了。”
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隨後又低下了頭。
“你想了解我哪裡?”
我脫掉鞋,翻身躺在沙發上。
“你琴彈得那麼好,還會做生意的這些東西。如果哪天你告訴我你要去研究導彈、核武器我都不會驚訝。”
他嗤笑了一聲,說道:“我從小就被我爸逼著看這些東西了,物極必反,這些東西弄得我對業餘學的鋼琴很是熱衷。”他嘆了口氣,隨意的坐在桌前,“這家酒店,我以前和我哥來過幾回。這種踏踏實實掙錢的東西,比起吞併的企劃書,簡直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我坐起身來看著他,他臉上的自嘲與落寞讓我心疼。
他不喜歡經商這件事情,我向來都知道。
他不是一個狠心的人,他無法逼得別人破產,看不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場面。
他喜歡平穩,喜歡家庭。
所以他的音樂是柔和的,唯美的。
這些,大概是和他的成長環境,還有家庭背景有關。
他提起筆,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看著我說:“你會不會很悶,我讓他們陪你去逛逛?”
我搖搖頭,說:“我看著你怎麼會悶,你做你的,不用管我。”
他笑笑,開始認真看著那些檔案。
我看著他,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一個人單相思,每天患得患失。
想要親近他卻又怕他知道什麼,意志力拼命地和感情打架。
而現在他就坐在一個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可以抱他,可以吻他。
我有時候會害怕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就像是我每次做夢夢見的那樣,我們之間很幸福。但醒來後意識到這是假的,偏偏自己還不死心的伸出胳膊在床上摸索。直到旁邊冰冷的觸覺真真實實的告訴我,這一切不過是個夢境,這樣我才會死心。
還好都過去了,今早我在他懷裡醒來的時候,看他自然的吻在我的嘴唇上,我倒覺得這其實才是個夢,我還沉浸在夢中沒有醒來。
我想著我們相處的那些事情,兩個小時過得很快,等我回神的時候,鍾揚正站在我面前。
“周祁,一會兒跟我去轉一轉。”
我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但是趴著的時間有點長,胳膊麻了,差點磕茶几上。
“這麼快你就看完了?”
“一個酒店,收入固定,專案固定,沒什麼可看的。要是很費心的話,我哥哪裡會撇下,半年才回來一次。再說,他的管理那麼嚴格,哪有漏洞給我抓。”
“……你哥……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暴君啊……”
“我哥,他很優秀的。別看他平時嘴裡很兇,但他是典型的一個刀子嘴豆腐心。在我為數不多的與家人的記憶裡,除了每年生日的時候,我父親會回來看我以外,剩下的都是我哥。他是這個家裡對我最好的人,小時候母親給了他什麼東西,他都會留著分我一半。”
我只記得他曾經說他媽平時很忙,沒有怎麼管過他。今天聽起來,他在家裡好像不受寵。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看他平時在我家裡,對著我爸媽的樣子,就可以想象他到底是多麼孝順的孩子。
或者是因為上面的哥哥太過優秀,但是鍾揚,怎麼可能不夠優秀?
鍾揚這時候低下身子,目光平視的看著我,說:“所以小夫人你不用擔心我家裡人會不會不喜歡你,他們不會關心我到底會找個什麼樣的兒媳婦。”
他的眼睛太過沉寂,像是墨汁暈開,沒有任何的光澤。
我太過心疼他這樣子,我的鐘揚應該是神采飛揚、充滿自信的。
我摟著他的腰,仰著頭看他。
“那我豈不是很幸福,沒有惡婆婆的為難。”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嘴角微微的上翹,目光中流淌的愛意竟讓我有些許的不好意思。
“是,所以你只要想著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