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年之後和母親的相遇簡直就像是一把刀子,沉重的不留一絲餘地的劃開了他自以為是黑幕,以前的種種的猜疑,幻想,自我安慰也如同一面光滑無痕的鏡子落在堅硬的地面上一樣,破碎成千千萬萬塊細小的碎片。
理所當然,他不會因為母親的自私而去責怪母親,只能說作為兒子,即使自己受到傷害,能看見母親開心幸福的生活也就夠了。
但是,最後讓陳靖飛一絲都不能逃避的是對陳靖遠的傷害。
是他以前的猜忌對陳靖遠造成的傷害,對一個14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沉重了,陳靖飛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當他懷著愧疚的心情看到自己對這個孩子造成的傷害時,心中悲痛的就如同幾把刀子來回的割著他的心臟。
他自己受過傷害,也不想看見別人受到傷害,更何況兇手就是自己。
所以無論陳靖遠怎樣決絕他的幫助,陳靖飛都會一直堅持的做下去,一直到陳靖飛看到陳靖遠手臂上的傷口一點一點的癒合,看到陳靖遠的毒癮變得越來越弱,眼中越來越恢復原來光亮的神采。
每當這時,陳靖飛的眼裡也會充滿光彩,在他的心裡,就像是有暖暖水流,緩緩的流過那些因為傷害陳靖遠而留下的充滿歉意的不堪傷口,治癒心中的傷痛。
可笑的是,陳靖飛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就像是一個賢妻良母,每天做好飯整理好房間,洗的乾乾淨淨等著丈夫回家。
陳靖飛看了看手上的表,11::30。
陳靖飛覺得陳靖遠要回來了,心裡有些慌張。
他看著桌上的菜,不知道今天的菜陳靖遠會不會喜歡吃。
沒過三分鐘,陳靖遠就回來了。
陳靖飛剛想走上前,就發現陳靖遠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看著陳靖遠身後出現的那個人,有些詫異。
眼看這個人一臉斯文的樣子,帶著一副眼鏡,氣質卓然,當然這個人也穿著統一的制服和鞋子,不知道為什麼,陳靖飛總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心懷叵測。
“這個人是?”陳靖飛邊問邊用眼神示意陳靖遠。
陳靖遠恍若沒看到陳靖飛的示意,說了句“朋友”。
陳靖飛吶吶的點點頭,說,“是小遠的朋友呀,快坐下吧!我做了一些菜,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吃午飯”。
那人看了一眼陳靖遠,一副瞭然的樣子,說,“不必了,我只是來看看的”,衝陳靖飛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陳靖飛不明就裡,便問“你交了新的朋友呀?”,邊說邊拉著椅子坐了下來。
陳靖遠悶悶的,只是“嗯”了一聲。
陳靖飛見陳靖遠不太想說話的樣子,也便沒再多問。
陳靖遠今天看起來有點奇怪,平時的他雖然也是同樣的沉默,但是神態總是淡定的,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上像是藏了秘密,眼神都不敢和他正面接觸,陳靖飛現在開始覺得這個陳靖遠今天應該有事瞞著他。
不過陳靖飛也猜不出來,陳靖遠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他,這裡是戒毒所,大家都要遵守相同的秩序,每天出去義務勞動,還有固定的勞動份額,哪裡會有什麼閒心再去想別的事情。
陳靖遠立在門口,動也不動,似乎在等待這陳靖飛的許可一般,然而此時的陳靖飛卻因為陳靖遠今天的反常而陷入深深地思索之中,注意到陳靖遠立在那裡的時候已經是過去了半分鐘,陳靖飛有點尷尬只是對陳靖飛說,“去洗手,洗完手趕緊來吃飯吧!”。
陳靖遠“嗯”了一聲,就去了洗手間。
陳靖遠去了很久,久到陳靖飛都有些不耐煩了,到底在裡面做什麼事情,會呆這麼久?
難道是便秘,話說在戒毒所裡面的生活都相對的枯燥,每天日復一日的做著同樣的事情,沒有娛樂活動,就連朋友之間的小聚會都是違規的,每個人就像是工廠裡的工人,穿著同樣的衣服,做著不一樣的工作。
陳靖遠在這裡的表現非常好,幾乎每次都能完成勞動要求的份額,很聽指揮,從來不違背管理員的要求,就連陳靖飛也暗自感嘆,這個孩子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
相反的是,呆在這裡越久的人反而越容易違規,時間一久,他們就會迫切的想要那種他們喜歡的藥物,他們的治療時間更長,同樣的每次他們發作起來的痛苦也是比開始更加難以承受,日子長了,他們的痛苦就會讓他們想出各種邪魔歪道的方式來獲得那種藥物。
陳靖飛從來也沒有想過陳靖遠會想去找那些能提供藥物的人,儘管這裡是戒毒所,然而在這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