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憐兮兮的樣子鬱迦葉怎麼受得了,於是心一橫答應帶鬱帛去,在兒子歡呼著換衣服的時候,躲在衛生間給同學打電話報備,再三叮囑他們別亂說話。
鬱迦葉平時就比較注重著裝,參加這次聚會更是格外的用心,把櫃子裡的衣服都翻出來一件一件的比量搭配,精心設計了髮型還噴了香水,穿上鞋子又在玄關處照了半天鏡子,確定自己從頭髮絲到鞋底沒有一絲的不妥,才領著鬱帛出門。
路上堵了會兒車,晚了將近半個小時趕到聚會的地點,一進包廂,一個穿漁網毛衣的男人迎了上來,臉上雖然帶著笑,語氣卻不太客氣。
「小葉子,你好大的架子啊,三請四請的,還姍姍來遲。」
鬱迦葉驚訝:「白宸?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南方嗎?」
「怎麼?知道我在你就不來了?你捨得不見他嗎?」白宸翻了個白眼,將注意力轉移到鬱帛身上,伸手掐了掐他的臉頰,「哇……好可愛的小帥哥,小葉子,你兒子可比你當年好看多了,你確定是你的種嗎?」
鬱迦葉不快的撥開白宸的手:「別對我兒子動手動腳的。」
鬱帛看得出,老爸不喜歡眼前這個人,而這個白宸,對父親顯然也是沒什麼好感。
「白宸,你別見到小帥哥就發騷!」兩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走了過來,推著僵持在門口的鬱迦葉和白宸往裡走。
鬱迦葉緩和了臉色,指著女人們介紹:「這都是爸爸的同學,這是李阿姨,這是楊阿姨,快叫人。」
鬱帛對著兩個女人甜甜一笑:「姐姐們好!」
女人們立刻笑得花枝亂顫,拉起鬱帛的手,親熱的說:「啊……真乖!來,跟姐姐們一起坐,不理那些死基──死男人!」
包廂正中間擺著看起來很高階的沙發,上面坐著五六個男人,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鬱帛。
女人們把鬱帛領到右側的小吧檯,倒了杯果汁給他。
「謝謝姐姐。」鬱帛叼著吸管,偏頭去看鬱迦葉。
他正給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倒酒,倆人挨著坐,湊在一起閒聊著,白宸坐在眼鏡男的另一側,偶爾插幾句話,眼鏡男就轉過身去笑著回應,每當這個時候,鬱迦葉的眉頭就會皺起來。
鬱帛也跟著皺起眉,扭頭問拉他過來的女人:「姐姐,那些都是我爸的同學嗎?」
「對呀,都是科大的,不過不同屆,白宸是你爸的同學,戴眼鏡那個叫趙子恆,是你爸的學弟,邊上那個穿黑衣服的季旭是同屆不同系的……」
鬱帛聽著女人的介紹,眨了眨眼睛,又問:「哪個是從國外回來的?」
女人們別有深意的對視一眼,笑著問他:「就是趙子恆了,話說你真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沒什麼……」女人們轉移了話題:「小弟弟,聽說你也考上了科大,交女朋友了嗎?」
「沒有。」
「喜歡什麼樣啊?」
鬱帛很認真的想了想,特別誠實的答道:「我唯一喜歡的女的就是我媽。」
「呦,這孩子還有戀母情結呢……」女人不屑的笑起來,轉頭跟她的同伴說:「我跟你們說啊,我現在那個男朋友,也有點戀母情結,每天就跟我說『我媽說你該如何如何』,煩死了!」
「這種奶瓶男可千萬不能要,以後和婆婆發生矛盾,百分百的會站在自己媽那邊一起折磨老婆……」
「可不是,我的前任也是個極品,他啊……」
女人這種生物,不管是城裡的還是鄉下的,不管是白領還是洗頭工,一旦開始傾訴戀愛家庭事業的煩惱,就會變成一個共同體。
鬱帛這麼多年和李麗梅生活在一起,實在太瞭解女人們的套路了,不管她們在討論什麼,受了誰給的委屈,劈里啪啦說到最後,肯定會得出一個永恆不變的答案──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鬱帛聽了一會兒,覺得無趣,就端著果汁坐到沙發扶手上,結果這邊的情況居然也差不多,這幾個男人湊在一起沒有聊足球聊財經聊女人,反而在聽白宸正滔滔不絕的講著別人的八卦。
白宸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實在很像鬱帛老家那些搬弄是非的村婦,不過趙子恆卻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他說,『我要我愛過的人,來當我的伴郎,送我走進婚姻的墳墓,祭奠已經死去的愛情』,把我感動熱淚盈眶,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坐在白宸邊上的季旭端著酒,笑吟吟的接話:「結果伴郎團是一個加強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