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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一年的盈餘依舊很鼓舞人,論功行賞時我額外點了幾個人的名獎勵他們去東南亞一遊,其中包括了丁丁,他調製出的幾款雞尾飲料已成為“一格”的特色之一深受歡迎。

因為安平的建議旅行團裡也有我,我們餐廳的裝修方案爭論得很厲害,他希望我能借機轉轉沿途各處有特色的西餐廳,回來提出些建設性意見。

我是從他那裡出發去機場的,因為前一晚他一直以行動表示受畫展拖累沒法與我同行的遺憾,結果累得我早上睡過了頭,坐上飛機後我才發覺忘了帶手機。

一路公私兩便玩得十分盡興,有幾個同事還自費帶了伴兒,看著元元小鳥依人地貼在丁丁身邊我很替他高興。這次旅行令大家對我有所改觀,“其實陳總挺隨和的”是一致的結論,也算是一項意外收穫。

回來一出閘便看見安平候在外面,大家也不以為異,打過招呼後便各奔東西了,在眾人眼中我與安平原是一對摯友。

路上他告訴我一個壞訊息,我的房東急於賣房提前中止了租約,雖說退回了剩餘的房租但我又得到處找房了。

“你暫時先住我家吧,反正你的東西也都在我那兒。”

我沒有反對,或者應該考慮買房了,等餐廳開張吧。

屋裡很熱鬧,安平知道我不喜見人所以我在的時候他從不請人上來,今天是怎麼了?

“家豪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這次又見不到你了呢。”

一口糯軟的鄉音,這個清雅的美婦人是誰,叫得我這樣親熱?但是下一秒鍾我便認出她來:“阿姐,你怎麼來了?”驚疑中我也不覺操起了家鄉話,真是鄉音難改,儘管經過這麼多年早已沒人能從口音辨識出我的籍貫,情急中仍是張口就來。

“來來來,坐下說話,家豪這也回來了,姐姐你先讓他喘口氣。”安平熟稔地拉了姐姐落座,而姐姐的情緒也並無以往的激動傷感,我有些茫然地看看在座的另外三個人,其中一個我認識是那位外科大夫金運,另外一對老夫妻我卻從未見過。

“媽,金叔,這就是陳家豪。”安平為他們介紹著我。

我禮貌地點點頭,靜候解釋。

原來我剛走姐姐家寧就打手機找我,說是要過來開會想見見我,安平便以朋友身份自作主張地盡起了地主之誼,並且趁著我回來還把家人一塊兒叫了來說是補吃頓新年團圓飯熱鬧熱鬧。

“姐你還能住多久?”算來我們也有10年未見了。

“我明天就得走。本想元旦你肯定有空,誰知居然出差去了,醫院一直催我回去就為等你我才耽擱到現在,不過這次總算是見到你了,家豪…”姐姐有些感慨,欲言又止。

“沒事啦,現在交通這麼方便,以後可以常來常往的。”

“就是就是,下次我同家豪一起去看你和姐夫。”

“金運也是學醫的,但這孩子懶散得很,大家既然認識了,你做姐姐的以後可要在業務上多多督促他。”

“家寧姐,這是你要的病歷,我老爸的病可就拜託了。”

……

好家夥,這麼快就成一家人了,都不知安平是怎樣做到的。

安平的家人很好相處。繼父金進是個職業攝影師,為人豪爽風趣,母親歐陽旭在大學教中文,同時是個小有文名的作家,談吐間灑脫不羈,兩人常常合作出版攝影集,看得出珠聯璧合十分和美。金運是金進與前妻生的孩子,自小與安平一起長大,可說是異姓的兄弟,算來我們三人還是同年,我的生日最小,金運其次,安平最大。

這頓飯是安平的繼父金進掌的勺,川菜風味,香辣可口,自小嗜辣的姐姐吃得很過癮,令大夥兒頗為吃驚,他們的印象中江浙人口味清淡,蔥蒜不沾,沒想到還有此等例外。眼見眾人捧場金伯父眉飛色舞甚為得意。

席間姐姐並沒針對我噓寒問暖,但我知道她一直在注意觀察我,同樣我也一直在細細留意她,得出的結論是姐夫對她不錯,因她身上的歲月留痕裡並沒有酸澀。

那晚我說得很少,只是一直微笑,曲終人散時已是雙頰痠痛。

29

除了生活影集,姐姐還帶了盤錄影帶來,是近年全家人外出遊玩的合集,看著看著我到底忍不住落下淚來,父親已是白髮如銀,然而益發風骨分明,只怕今生我是再也休想見到他與媽媽了。看見我哭姐姐立時跟著泣不成聲,安平在一邊倚牆而立雙手環抱著不出聲,他辛辛苦苦調節出的合歡氣氛終是叫我給毀了,有些過意不去我深吸口氣起身對他說:“麻煩你照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