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花容失色的女人,遺憾道:「是啊,因為我知道黑道不可信,我自己以前就是混這圈子的。」他扣板機,女人的腦袋被瞬間轟出一個窟窿。
「你幹嘛殺她?」西裝男臉色沉了下來,發現仇蓮的槍又對準了自己,慌忙中道出兩個名字:「這是他們真正的名字!但這兩個傢伙只是聽命行事,你真要找債主,也是我們頂頭BOSS!」
「我比較受不了女人的尖叫聲,反正先殺你或她也是一樣的。」仇蓮歪頭笑了,「抱歉耍了你,我根本沒事先調查過那兩個傢伙,剛剛說的那些特徵只要是人臉上都會有的吧?」
西裝男內心一個結實的咯噔,下一秒他就被轟的腦漿四濺,血肉亂飛。
仇蓮把一大桶汽油倒在地板上,跟來時一樣安靜無聲的離去,反手扔了個打火機進去,背後轟地一聲,整棟公寓瞬間被火海吞噬。
小牧站在每天會經過的那座深潭前面,望著波光瀲灩的水面跟浮在水面上的蓮花。
在城市裡有這麼一個類似樂園的地方真好,也許因為人從母腹的羊水而生,水能帶給人從內心漫溢位的平靜跟幸福感。
他嘆了口氣,剛想回頭,聽到一個聲音:「這個城市真的很適合住人。」
他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仇蓮,那人跟他一樣手抵著欄杆眺望著前方,深藍色潭水反照在男人眼底,變成一望無底的湛藍。
「你,你是來殺我的嗎?」小牧有點發抖,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不敢動。
仇蓮搖了搖頭,轉過來望著他:「你並沒有讓自己跟他們同流合汙,這就夠了,謝謝你。」
小牧看了他一眼,不屑輕笑:「你這算甚麼,看不起我嗎?我雖然不爽他,但也不希望他被那樣對待。」
「你有這樣的心情就夠了,從今以後,不論你走到哪裡,都可以抬頭挺胸,因為你絕對不是你口中那種『社會底層的人』,你還存著身為人的基本良知,這是很珍貴的,不要弄丟它。」仇蓮瞥了眼腕錶,「我要回去了,子齊要下課了,我還要去接他。」
小牧嚷嚷:「去吧去吧,在我面前曬甚麼恩愛,極度嫌棄。」
仇蓮從懷裡掏出一張卡,遞給他:「密碼是我被你撿回家那天的年月日,裡面的錢可以讓你完成大學學業,小牧,人從哪裡跌倒,就從那裡站起來,如果真的不甘心,就用行動證明你有多不甘心,當你拚命努力過後,再來嫌棄那些高等教育的精英份子,也不遲。」
小牧望著他的臉,咬牙道:「我還沒有到需要被你救濟的地步。」
仇蓮攤手:「這不是救濟,這些錢也是我以前用不正當手段賺到的,它們不是甚麼乾淨錢,如果你用它去做一些有用的事,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幫它們『洗白』吧?就當幫我跟它們一個忙,好嗎?」
說完把卡塞進他上衣口袋裡,朝他歪嘴一笑,轉身離去。
小牧哼了聲轉過頭繼續望著水面,那些淡粉紅色的蓮花沾著剔透水珠,反射陽光,它們絕對不是豔冠群芳一支獨秀,它們漪水而生,亭亭物華,出淤泥而不染。
小牧緊緊捏著拳頭,眼淚不斷滑落,他趴在那裡無聲的哭了一場。
只要他願意,他的人生是可以改變的,就算無法重新開始,就算過去受過的傷還沒有完全癒合,或者留下了難看的疤,他想,也許他可以試著接受這樣的自己,在往後還長遠的人生。
「終於要畢業了。」
並肩走出法學大樓時,一個女同學嘆道。
其他人聽了紛紛點頭,另一個眨了眨眼:「其實對我們法學系來說,畢不畢業也沒有太大的實感,大家都早早就開始準備法官特考的不是?」
佟子齊在離校門幾公尺的時候就感覺到蓮站在不遠處等他,從很久以前他就有這種感應能力,他能準確的感受到蓮是不是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他在考慮自己將來能不能成為一個出色的業餘『靈能者』。
腳才踏出校門,果不其然,蓮就站在轉彎的地方,跟以往一樣。
佟子齊朝他揮手,不急著跑向他,蓮也慢慢朝他走近,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對方身上,彷佛看不見其他的事物。
終於,他們在相隔五公分的地方站定,蓮朝他伸出手:「快要畢業了啊,老婆,恭喜你正式加入社會人士的行列。」
佟子齊牽著他的手,若有所思道:「最近我一直在想,比起當一個伸張正義的法官,我好像更想做一個能真正接近人,幫助人的職業。」
仇蓮與他十指緊握,跟他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