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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祖銦的眉毛彎成憂傷的弧度,他伸手抹乾溫水臉上的淚,心痛不已地說:“你別哭,我愛的人是你!”

溫水一聲不吭,只用眼神和面板去感受祖銦的溫柔與難捨。

臨別一吻,泛著難以言表的深切的苦澀。

唇舌糾纏間,盡是細膩和纏綿悱惻。

祖銦轉身離去的背影,像遠隔重洋的島嶼,像隱遁百年的孽緣,像焚燒聖經舊約的濃煙,像傾盆大雨淹沒了心城,像蒼鷹無比悽絕地俯衝著撞向地面,像苦海中血流漂櫓的地獄入口。

他們的感情,是就此結束了?還是暫停?

溫水徹夜未眠。

祖銦結婚當日,他身穿西裝,以朋友身份去參加祖銦的婚禮。

他坐在祖銦注意不到的位子,識趣地演著相當於跑龍套的小配角。

祖銦心明眼亮,溫水一到場,他的目光就被吸附過去。

溫水從來都是他感情世界裡,跟他演對手戲的惟一主角。他根本不可能忽略溫水的存在。即便,今天婚禮現場的主角是他和張文京。即便,今天溫水甘當被冷落一旁、不惹眼的小配角。

祖銦的妻子,溫水曾在“點”酒吧見過,他曾在不同日子、不同時間,為她調過數杯七色彩虹雞尾酒。

祖銦曾目睹過張文京和她的花心女朋友分手的場面。

那個時候,她傷心的淚水透過做著璀亮水晶指甲的指縫滴落在地,捲曲的酒紅色小波浪長髮一顫一顫地抖動。

她聳動著肩膀,抽泣了足有祖銦慢速喝下一杯酒的時間。

相親那天,他們望見彼此的一瞬間,都有點訝然,卻又覺得莫名親切,便一拍即合、一錘定音。

祖銦觀察到,張文京洗掉了水晶指甲,頭髮染回了黑色,並拉直了,裝扮成一副秀色可餐又賢妻良母的模樣。顯然,她為這次相親下足了工夫,做足了準備,好似決心回頭是岸。

他們順理成章地邁入了婚姻殿堂,完成了契約婚姻。

新婚之夜,祖銦把傳宗接代的種子,撒到一根細長透明的玻璃試管裡,再由張文京匯入體內。

張文京受孕成功。

十個月後,祖銦和張文京成了一個男嬰的父母。

此後,他們一家三口時常全家出動,去找溫水。似成這對兒名義夫妻之間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與一種秘而不宣的習慣。

張文京會獨自帶著牙牙學語的小寶寶,去散步、曬太陽、學走路,為祖銦和溫水製造獨處機會。

祖銦抱住溫水,撫摸他消瘦的臉龐,凝望著他憂鬱的眼眸,說:“張文京是一個好女人,儘管我並不愛她!我和張文京是無性婚姻!我只和你有性行為!我和她的婚姻,並不會影響我愛你!除了某些形式,我什麼都能給你!如果你能接受這樣的特殊相處模式,我們就繼續在一起!如果你接受不了,我會把對你的愛埋入心底!然後,衷心祝福你,找到另外的幸福!”一如既往地掏心挖肺,足以令狠心的苗頭灰飛煙滅。

祖銦是溫水的指南針和定海神針。

既能令他如夜不成寐一般不安,又能令他如有所歸屬一般安心。

溫水靜默不響地考慮很久。

追本溯源,他們是因為相愛而在一起。

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相愛。

既然相愛,就不該輕易分開。即使祖銦現在與女人結婚。他們也不該因為祖銦婚姻狀況的改變——由單身變為已婚的身份而分開。這與道德無關。

祖銦本就犧牲了一部分自己的幸福,來成全家族裡更多人的幸福。換成祖銦的原話,叫承擔長子的責任,而非犧牲。

溫水一想到這裡,就認為他應該理解祖銦身為長子的諸多無奈,和他必須為現實做出適當妥協的堅忍。

也許,在俗世的茫茫浮波里,隨波逐流未必錯。

就像他能辨清尋求真正的幸福,不該本末倒置一樣。最重要的是,他能從祖銦那裡得到實實在在、平平當當的幸福。

他不想,也不願放棄祖銦,去選擇易如反掌的分手。

“我想,我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並笑對這種三加一的特殊相處模式。”溫水最終決定以相對完滿的幸福來終結短暫的痛苦。

“你沒有沒收我的幸福,我已很感激!只要我們還相愛,我就不會讓我們這段感情隨隨便便完結!”

祖銦和溫水一塊兒下樓去找張文京。

溫水略微躬身,用指尖極輕極輕地撫觸了一下嬰孩嫩粉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