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濤,你晚上是不是……喝酒了?非~凡”
蘭濤低聲答道:“是喝了點兒,怎麼了?”
田園無奈地說:“我覺得你此刻……腦子不太清醒,我希望你去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再回味一下你剛才說過的話,要知道你這個決定,不只關係到你和我,還關係到你的……妻子,以及蘭伯伯蘭伯母,我希望你是在清醒的情況下慎重地提出,而不是象現在這樣……在激動之下提出來。”
蘭濤沈沈地嘆了口氣,略帶沙啞地答道:“我知道你是以為我酒後胡言亂語,但天知道,這都是我的心裡話,如果不是借酒壯膽,我也不敢說這麼多……”
聽著蘭濤絮絮的話語,田園心裡無奈地嘆息著,象是誘哄一個不肯睡覺的小孩一般,他用盡量舒緩的語氣哄著蘭濤:“好了,你去睡吧,醒了考慮好了再給我電話,這樣倉促決定,對我、對你、對任何一個人都沒好處……”
在田園的堅持下,蘭濤只好無奈地說道:“好吧,我回頭會再給你電話的,你也早點休息,代我向媽媽拜年。”
田園咧開嘴笑了笑:“我會的,你快去睡吧。”
掛掉和田園的通話,蘭濤抬起腿,慢慢走向蘭府別墅主宅,也許是花廳裡太陰涼潮溼了,所以此刻的蘭濤只感覺兩腿象灌了鉛一樣的沈重,每走一步都是那樣步履艱難。
回到別墅自己和蓉蓉的臥房,輕輕推開房門,蘭濤發現蓉蓉側躺在床上,背對著門的方向,儼然已經睡下了。
看蓉蓉睡下了,蘭濤沒有再近前一步,他躡手躡腳地退出臥房,輕輕合上了門,去了旁邊的書房,那裡為了供自家人在閱書間歇休憩,也安置有一張空床,蘭濤這個除夕夜,就要在那裡安枕了。
聽到身後輕微的關門聲,側臥在床上微合著雙眼的蓉蓉,眼角滾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這就是她嫁入蘭府後與蘭家人過的第一個春節,沒料到卻是如此冷清。
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又怨得了誰呢?
************
中國人的傳統新年總是那麼忙碌,吵吵鬧鬧的除夕夜剛一結束,走親訪友、相互表達美好祝願的正月就接踵而至了。
蘭家人也不例外。
還未及蘭濤仔細回味他和田園除夕夜那一番對話,他之後幾天的日程就被排滿了。
大年初一、初二,拜訪岳父岳母、族中長輩、商界要員,這些禮儀是必不可少的。
而正月初三、初四,就要遍訪那些多年的同僚好友,與其話舊的同時,促進情誼。
從正月初五到十五,蘭府更是喜宴連連、忙得不亦樂乎,款待各界前來拜訪敘舊的友人成了每年的必備曲目。
到了這個時候,蘭家每個人幾乎都沒有休息的空閒,蘭志堅夫妻陪同親戚友人們話舊,蘭濤夫妻就要親自指導下人設宴、擺茶,款待這些貴客,每一個細節,都不能疏忽大意。
忙碌的正月好不容易快過去了,蘭濤也感覺可以鬆一口氣,同時認真考慮怎樣向家裡攤牌他和田園在除夕夜的那個約定。
這天清晨,仍然住在蘭府的蘭濤夫妻剛剛起床,洗漱完畢的蘭濤在穿衣鏡前打領帶,稍稍晚起的陳蓉蓉則在洗漱間刷牙。
不知為什麼,蘭濤感覺今天蓉蓉的洗漱節奏要比平時慢得多,正在他思索之際,突然聽到洗漱間大聲的嗆咳嘔吐聲,蘭濤急忙奔過去,卻看到蓉蓉正對著坐便止不住的嘔吐。
蘭濤大吃一驚,急忙去倒了一杯溫水,然後快速走到蓉蓉身後,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一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吃什麼東西不對勁兒?”
吐得臉色蒼白的蓉蓉無力地回過頭,衝蘭濤點了點頭,卻未說明原因,只是接過蘭濤手中的水杯,匆匆漱了漱口。
看到蓉蓉如此虛弱,蘭濤悉心地扶著她,建議道:“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早餐我會吩咐下人端到臥房,爸爸媽媽那裡,我去解釋。”
陳蓉蓉支撐著站起身,衝蘭濤慘然一笑,沙啞著嗓子低聲道:“不必了,我去洗洗,馬上就好,這是我在蘭家過的第一個春節,正月裡新媳婦不和婆家人共同進餐,卻在自己房間裡獨自吃,太沒規矩了……”
說著,陳蓉蓉輕輕撥開蘭濤扶著她的那隻手,步履沈重地走向梳洗池,慢慢地清洗著她那張略顯憔悴的清秀面龐。
看著執著的蓉蓉,蘭濤也不好再做阻止,只好在旁邊默默等待著她。
蓉蓉匆匆洗過臉後,簡單打扮了一下,就穿戴好衣裙,陪著蘭濤共同下樓去了蘭府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