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班時間了,兩人才發現,一天的工作只完成了一半,彼此不禁都有些尷尬。
“咳,今天就算了,明天再繼續吧。”趙啟申說。
“不,你先回去吧,我再在這待一會兒。把今天的事都做完。”
“可是,時間已經不早了……”
“沒事,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小心點。早點回去啊。”趙啟申無奈,知道他“今天事今天完”的性格,不再勸說,交代了些工作上的相關便離去了。
他人一走,碩大的實驗樓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葉定一人。
時鍾指向晚上八點。
不知道那隻兔子有沒有回家了?從昨天早晨到現在就沒看到他的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葉定絕不承認自己這是在擔心他,就算擔心,也只是擔心他去做什麼違法的事了,到時候連累自己。
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葉定拿出手機,猶豫了幾秒,撥下了一連串號碼。號碼是兔子逼著他背出來的,一開始他不肯,兔子就很霸道的說:身為老婆,連老公的手機號都不記得,太過分鳥~嗚嗚嗚。
他梨花帶雨的樣子十分楚楚可憐,可惜葉定一點都不動心。
兔子見他不為所動,就亮出了最大的底牌:“你敢違抗哦,一百次哦一百次!”
媽的,每次都用這招!可惡!
葉定想到這,火氣又上來了,不等電話接通,就立刻掐斷了。然後把電話關機,強行告誡自己不要分心,投入了工作中。
等工作忙完,已經夜裡十一點多鍾了。
窗外的天,黑的像塊裹屍布。
葉定伸了個懶腰,收拾收拾準備離開。
工作的實驗樓在醫院的最西角,靠近太平間位置。因為平時只用來做醫研的,所以比較僻靜,也無護士醫生值班守夜。一到晚上,這裡就和太平間一樣,死靜死靜。
午夜的實驗樓裡已經沒什麼人了,瀰漫著一股詭異的冰冷。
許是因為太久沒有維修,電壓不穩,暗黃的走廊燈一直不停的閃爍,頗有些恐怖片的味道。
走廊裡空蕩蕩的,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忽然,窗外一道閃電轟然劃過,緊接著,雷聲大作,大雨呼嘯而來。
該死,怎麼下雨了?
他忙轍回身朝實驗室走去,那裡有趙啟申留下的備用傘。
走著走著,突然,一道黑影在走廊盡頭閃過。
只是一瞬。
葉定一怔。
是誰?誰在這裡?
這裡一般沒有外人進出,而現在的時間,實驗樓里根本不可能還有人存在。
難道是……不法分子來盜取研究成果的?
葉定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輕手輕腳朝走廊盡頭走去。
走廊的盡頭,是解剖室。
解剖室的門鎖上,有被撬開的痕跡,雖然很細小,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
不知為何,明明是八月的天氣,葉定卻突然覺得很冷很冷。後背一陣陣的發寒。
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室內昏暗,濃烈的福爾馬林氣味中,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
他開啟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直覺性地,朝福爾馬林池中走去。
窗外,又一道閃電劃過,照得室內亮如白晝。
葉定瞪大了眼,臉刷一下慘白慘白。
他看見,鮮紅的福爾馬林池中,漂浮著五六具小小的屍體,清一色足月嬰兒,四肢扭曲,呈麻繩狀絞纏在一起,兩眼瞪大,無限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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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週一開始,保持日更,看我真誠的雙眼 0。o
新來的小護士
行醫幾年來,葉定算是見過許多屍體了。有得絕症死亡的,有被謀殺的,有車禍,有自殺,有死在手術檯上不甘心地瞪著眼睛……
但是他從沒見過這種屍體。
小小的嬰孩,不過足月大,還未來得及看清這個世界的美與醜,就已被浸泡在冰冷的福爾馬林池中,死狀淒厲,難以想象死之前經歷了多大的痛苦。
室外傾盆大雨,室內血紅,猶如屠宰場。
葉定覺得自己的手在抖,腿在抖,全身發軟,遍體生寒。
他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平靜下來,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報警行動,然後在不破壞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