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嘛,改正了就好,再說,我們領導在這方面也有失察的地
方……李醫生,你看,這個月的獎金我就不要拿了吧,我們要做到賞罰分明嘛。”
“是是是。”主治在一邊陪著笑。
慕秋木然地牽牽嘴角,接過資料夾。主任大力地拍在他肩膀上:“好好去
承認錯誤吧,年輕人,回來再好好幹!”
說完他習慣地捋了一把油亮的頭髮,昂然而出。
慕秋舉步走向電梯,彩綺望著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咽了
回去。
在院部樓下慕秋碰見了可伊,她正滿身大汗地在水泥地上玩著三步上籃,
看見他時打了個招呼:“終於來了?”
“是。”慕秋不想多說,比起穿著運動T 恤和短褲,盡情運動後一臉汗水,
散發著逼人青春氣息的可伊來,他覺得自己簡直象個裝在套子裡的人,渾身都是
市儈與懦弱。
“一定經過主任稽核了吧。”可伊似笑非笑地上下拋弄著籃球,“也許是
他口授你書寫?”
“學姐!”慕秋漲紅了臉。
“我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可伊宣告道:“反正人各有志,我的觀點不
一定適合你,你儘管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她意味深長地眨眨眼,“只要你自己
認為正確就行。”
她抬起手向剛從樓裡走出來的一個女孩打招呼:“安淇!怎麼樣?”
“說是如果誣告就請我回家吃自己呢。”叫做安淇的女孩不在乎地聳聳肩,
“呸,總比再看著他那張嘴臉強。”
慕秋的心突然跳了起來,跳得快極了,臉慢慢地漲紅著。
可伊一笑:“來一局?一對一?”
“誰怕誰呀,”安淇甩下白外套:“如果賭晚上西墅漁村的海鮮自助餐的
話……”
“加上落雪冷飲的酸奶全套冰點?”
“賭了!”安淇豪氣萬丈地說,“放馬過來!”
她們兩個笑著跑向籃球場,可伊回頭似乎不經意地看了慕秋一眼:“學弟,
祝你好運了。”
慕秋呆呆地看著她,心裡的那些顧慮,那些關於自己和自己未來的種種考
慮,那些得罪了主任會怎麼樣的猜測,象雪崩一樣融化在她陽光般的笑容裡,什
麼嶄新的感覺悄悄地湧出來,使得他徹夜未眠的睏倦都一掃而空,他用手抹了一
把臉,大步走向院部辦公室。
裝飾簡單大方,卻總是透著一股神秘氣息的院部辦公室裡,一群頭頭腦腦
們正等待著他的到來,刻意調整的光線使得他們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來人,但來人
卻看不清他們。
“殷醫生?”其中的一個人問。
慕秋點點頭,手心裡沁出的汗把資料夾都溼透了,他嗓子乾啞,心咚咚跳,
不是害怕,而是期待,終於能開口的期待。
“我們正等待著你的說明。”那個聲音繼續說,“也許你手中的檔案就是
你將要向我們說明的一切?請放到這邊來。”
“不。”慕秋泛出一個微笑,那使得他的臉看上去光彩照人,幾乎有了一
種迷人的魅力,他更緊地抓住手中的資料夾,清晰又響亮地說:“我要說明的只
有一句話,我的手術方案決無問題。”
他聽見幾聲驚訝的抽氣聲,於是更加大聲地說:“這個方案雖然不是我思
考出來的,但是我事先做過詳細的調查研究,不但可行,而且還減少了傳統方案
的風險,所以,我堅持認為手術方案決無問題。”
“那麼,你對手術的失敗又是怎麼看的呢?”
“我雖然沒有上臺,但是,我認為,手術的失敗和主刀醫師有很大關係。”
慕秋手心的汗越出越多,他的聲音卻毫無動搖,“無論如何,手術中死於腹主動
脈破裂的不可能以手術意外來解釋。”
“我們明白了。”一個身影不勝困擾地點點頭:“殷醫生,謝謝你簡短的
說明,你可以走了。”
慕秋微微鞠了一躬,轉身走了出去。
幾分鐘的死寂過後,最早說話的聲音開口了:“你怎麼看,沈?”
一直站在窗前,動都沒動過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