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迴歸之別吃魚 。。。
伯母說,人生就像吃魚,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口會不會卡到魚刺,所以……
我僵著臉,一動不動地盯著陸明秋,半截魚粉被撂在筷子上擱在碗沿。他正夾著一片魚肉往嘴裡送,見了我的陣勢,不由把筷子放下,問道:“所以什麼?”
——所以任何時候你都不能得意忘形。
剩下的半句我沒來得及說。我指指桌上的魚,又指指自己的喉嚨,一言不發。
陸明秋的神色逐漸凝重,看看桌上的魚,又看看我的喉嚨,試探著問道:“你?”
我點點頭。
“真的?”他不信。
我也不信。
我繼續沉默地點頭。
陸明秋忽然起立,走到帳篷口喊道:“老闆,來碗飯——”我立刻別過臉,裝出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
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大伯,在帳篷外的灶臺忙得不可開交,熾黃的燈光照出炒菜的油煙騰騰直上,他一邊快速翻炒一邊回頭大聲應道:“沒有飯!”
陸明秋頓了頓:“……那拿瓶醋。”
老闆娘端著菜路過我們,順手擱了瓶醋在我們桌上。
陸明秋起身到灶臺拿了個小碗,倒上醋,巴掌一張,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對他搖頭。連連搖頭。
他對我點頭。篤定地點頭。
我甚是懷疑地抬抬眼。
他道:“這個可以喝。”
我推脫再三,最後還是擋不住陸明秋的強硬態度,含了一大口在嘴裡。
差點沒嗆死,最後還是噴出來了。
噴出來的原因是因為我一眼瞥見帳篷口進來兩個熟人,想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嗆到了。
這家大排擋是徐夢飛介紹給我的,說這家的魚粉特別地道,說他經常晚上加班完會跟同事到這裡來吃點東西。
真是……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
江州司馬青衫溼 宣城太守知不知。
徐夢飛帶著他的同事筆直地朝我和陸明秋這桌走來,把凳子一搬,招呼他同事坐下,對我笑道:“我剛都沒瞧見是你。”
那你為什麼非要瞧見。
他又對陸明秋點頭示意。陸明秋不太自然地回了個微笑。
徐夢飛看了看我們桌上的碗筷,衝老闆喊道:“老闆,兩碗魚粉。”
我翻了翻眼,最後迫於現實還是憋住了,改口道:“你慢慢吃……我們還有點事……”
“急什麼!”徐夢飛一把把我按住,“我剛來你們就要走。”他指著我那半撂子魚粉道,“這不還沒吃一半。”
陸明秋把他的手拿開,客氣地解釋道:“我們確實是有事。”
徐夢飛瞟了陸明秋一眼:“有事?”
老子這吞口唾沫都覺得如鯁在喉,他他媽的還在這裡給老子逗弄陸明秋“有事?”
老子皺著眉頭道:“我剛剛卡了根魚刺。”
徐夢飛一下子將注意力從陸明秋轉移到我:“你這是第幾次了?你吃魚的時候就不能不說話?”
我搖搖頭:“我要找家牙醫解決。”
“還沒弄出來?”
我沉穩地點點頭,儘量忽視外人的存在——我是說,徐夢飛的那個同事,小劉。我們見過幾次,在我去徐夢飛的公司找他的時候。
在自己人面前卡到魚刺叫做“生活”,在外人面前卡到魚刺叫做“笑話”。
其實“笑話”也就“笑話”吧,老子這麼多年,早該銅牆鐵壁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徐夢飛看了看手機:“這麼晚了,估計沒有哪家店開著。”他想了想,“我有個朋友是牙醫,我幫你叫他出來。”
我看看陸明秋,陸明秋點頭表示同意,我便笑說:“他媽的這年頭沒個醫生律師警察朋友還他媽的真不行。”
徐夢飛斜了我一眼:“你可以少說兩句。”
我跟他常用這種口氣說話,倒沒覺得怎麼,陸明秋卻站近了拍拍我的肩膀對徐夢飛笑道:“他要少說兩句還不得憋死。”
徐夢飛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尤其在公司裡又當了個不大不小的頭目,不太喜歡別人挑他的毛病,也不太喜歡別人反駁他,當下面無表情地看了陸明秋一眼,又轉過來看我,我乾笑兩聲,沒敢說話,他也總算給我面子,把這口氣忍下去,沒說什麼文雅得體的刻薄話。
兩碗魚粉被端上來,徐夢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