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沒事吧”也不多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就率先上樓。上樓的速度太快,我這個微醺的人只能在下面沒出息仰望,一步一步跟上。
我也知道讓陸明秋陪我來唱歌是有點為難他,做了整十年兄弟,正經聽他唱歌沒幾次,一直是K廂裡最沉默的那個,只有跟我單獨出來的時候,實在拗不過我的軟磨硬泡之下才會開一開尊口。哥幾個給他取了個綽號叫“金嗓子”,他初時不是很滿意,但是架不住每每都叫,慢慢也就習慣了。
“喉寶,你怎麼也在這裡?”我一隻腳還擱在二樓,耳朵就聽到上邊有人跟陸明秋打招呼。我立刻在心裡狠狠罵了句“真他媽衰”。
聽聲音就知道是葉瑞成,那破鑼嗓子唱歌賊難聽,還是麥霸,跟他唱歌那叫一個痛苦啊。偏他還總不識時務,唱歌老喜歡叫上我。我是什麼人哪?想當年我憑一曲《山丹丹花開紅豔豔》就讓王曉莉如痴如醉,頻頻向我暗送秋波,我於是才一時衝動千古恨鑄成大錯如今悔不當初。
我當下加快了腳步爬上樓梯,一抬頭瞥見葉瑞成站在那兒跟陸明秋勾肩搭背的,葉瑞成斜著眼問他:“不是說晚上有要事,嗯?這是跟誰來拉?”葉瑞成邊說邊用他那雙沒正經的眼睛四處亂瞟,一瞟,就瞟到了我。
“狗哥?”葉瑞成見了我一臉驚喜,“你也來了!”說罷忽然看看我,又看看陸明秋,再看看我,還伸長脖子往我後頭瞧了半天,皺眉嫌惡地說道,“就你倆?”
我頓時變了臉色,什麼叫就你倆?我倆怎麼了?我是失戀了找我兄弟出來唱歌怎麼了?丫的什麼表情!是男人就不要這麼八婆,多學學人家陸明秋,寡言少語才有魅力,當然像我這樣健談的也很不錯,做男人最忌諱話嘮聒噪,哪壺不開提哪壺,連個眼力介都沒有!
還“狗哥”?狗哥也是你叫的嗎?丫的就是欠成熟!
我正在擰眉醞釀著開罵,陸明秋卻拍拍葉瑞成的肩膀,帶著他往吧檯走,笑道:“你們來了幾個?”
我一個沒留神又被陸明秋落在後面,心裡更加不爽:他們來了幾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想著要怎麼出口把陸明秋喊回來,陸明秋卻一點都體會不到我的心情,徑自跟葉瑞成說得開心。
我這個微醺的人勉勉強強擠進他們中間,聽到陸明秋甚是詫異的一句:“沒包廂了?”
我心裡猛然一驚,脫口而出:“什麼?沒包廂了?”眼睛惡狠狠瞪著服務生。
不想那服務生竟然無懼於我凌厲的眼神,面不改色十分禮貌地回答道:“非常抱歉。您可以在那邊的休息區稍等一會兒。”
操!我罵。
什麼日子。我罵。
突然想起是光棍節。
操,怎麼KTV生意光棍節生意這麼好!
我憤恨無比地看著服務生,服務生仍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我又轉頭可憐兮兮地看陸明秋。
陸明秋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當下有些躊躇,自言自語道:“這樣啊……”
葉瑞成一掌拍上陸明秋的肩膀:“走走走,去我們那間,反正都認識。”
我立刻橫眉冷對。這個沒眼力介的葉瑞成!!!遇到他我真是三生有幸。老子他媽的是專程來向陸明秋訴說失戀後的苦悶的!
陸明秋衝我一笑:“要不……?”
我怒目看他,忽然覺得他的這個笑容裡應該不僅有安撫、勸慰,甚至還有一點點心疼的情緒,心中怦然一動,不由自主就點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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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光棍節的那個晚上(3) 。。。
我和陸明秋跟著葉瑞成去他們的包廂,一開門,就聽見裡頭一群男人拿著麥熱情地喊:“喉寶!喉寶快來,唱一首。”
陸明秋笑笑,大大方方走進去。我跟在他後面剛抬腳,就聽見那夥人放聲衝我吼道:“死狗,你來這裡湊什麼熱鬧?今天這裡沒你的事。”
“靠!還不是你們一個比一個唱得難聽,葉瑞成才特地請我過來。”
劉伊傑立刻又向葉瑞成道:“你他媽帶他來這裡添什麼堵?今天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快點把他轟出去。”
“行了行了。”葉瑞成把他們轟到一邊,拿過一個麥狗腿地獻給我,“狗哥,來一首?”
我左右找找陸明秋,見他正坐在點歌臺那,又看了看大螢幕:《死了都要愛》——我的保留曲目,得意地挺挺肩膀清清嗓子張嘴正準備唱,卻忽然一挫——歌被切掉了。
“喉寶你幹啥呢?”劉伊傑吼道,“今天他媽的就指著這首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