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蕭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他低下頭去吻他,緊緊握住他的手。
他其實一開始沒有必要拐彎。如果辜鴻澤一開始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的話。那條線太遠。他沿著它走了太久,太遠已回不到起始點。其實他只需要像現在這樣緊握辜鴻澤的手與他一同跨越。若愛是真實存在的,可以揹負起信任、忠誠、責任,那條線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只是愛太虛無縹緲,還需要時間、靈魂的沉澱積累,直到彼此都坦誠相對,毫無保留。
他們都是有故事有過去的人,現在,他們打算把自己過去的人生與自己的另一半分享。
“但你的準備好,我可能會做出很多。。。。很多對你來說難以承受的事。”
“要我說時刻準備著嗎?”辜鴻澤低低的笑出聲。“除非你先放開我,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相信你的。”
“好,我不放開你。”
靜,非常靜,好像連時間都停止了。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似乎永遠都會保持這幅模樣,永遠不會改變。兩具冷卻下來的軀體緊緊相貼,只有此刻交錯的呼吸是那麼清晰,拂動兩種截然不同卻完全契合的氣息。辜鴻澤把頭埋進唐蕭肩窩裡,有一股淡淡的說不出的香氣。這是唐蕭的味道。他安心地睡去。
唐蕭又一次看見了母親的臉。
其實他並不確定那是母親的臉,因為她離開太久了,但她用那熟悉的悲哀又溫柔的聲音問他:“笑笑,你為什麼不笑了呢?”
棺槨裡面容蒼白冰冷的父親畫著足以以假亂真的妝容,好像隨時都會醒來,唐蕭眼看棺材被蓋上放入墓穴,泥土把父親埋葬。他知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讓他騎在肩膀上,或是站在他身後扶住他的手寫字了。父親不在了。
他在母親眼裡看到一種神色,後來他知道那種神色,就像《飄》的續集裡,阿希禮失去玫蘭妮想要跳進墓穴和她死在一起一樣。但是母親轉過身來,跪在自己面前,把頭埋進年僅七歲的他的頸窩,聲音喑啞:“啟凡,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兒子的。”
夢境扭曲而痛苦。夢魘時常會攫住他的心臟,好像要把它捏碎。另一個聲音極端憤怒,質問他為什麼不復仇。
是啊?父親被害死了?他為什麼,連一點兒恨意都沒有?
那些糾纏不清的話語如同鋼筋骨架,構建起一個噩夢骸骨的墳墓。每一天唐蕭都覺得自己被埋得更深,而另一個東西,黑色的影子,正從墳墓中爬出來。
他從未把這些告訴過任何人。他的影子投射出的映象混亂扭曲,帶著詭異不可琢磨的笑容。有些人稱他為“影子”,他不知道那到底是更為真實的他自己,還是另外一個靈魂?
他不會忘記過去的一個人度過的夜晚,和另一個自己的對話,的確聽到了回應。陰暗的靈魂逼近,他不知所措。
但這一次辜鴻澤離他是如此之近,以至於他無法落荒而逃。
於是他走上前去握住辜鴻澤的手。
“我有他就夠了。”
是的,他有辜鴻澤就夠了。辜鴻澤反握住他的手。夢魘的影子轟然破碎。
“你沒法逃掉自己的!唐蕭。”夢魘冷靜得可怕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虛空中。“我就在這裡,永遠不會消失,你知道我是誰,我會等你,一直等到你面對。”
唐蕭睜開雙眼,眼簾中辜鴻澤清俊的面容,彷彿感應到他的目光一般睜開雙眼抬頭看著他。
“過來。”辜鴻澤握住唐蕭滿是冷汗的手,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別擔心,我在這裡。”
唐蕭把他攬進自己懷裡。
“唐蕭,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以後?”
“我想。。。。。。”他看了看辜鴻澤,感到一種夢想幼稚的羞澀,但如今,一切都不再是奢望。他柔聲道,眼中充滿憧憬:“我想等一切結束,我們一起去歐洲,在普羅旺斯建一座我們自己的別墅,買一塊薰衣草花田。想想看,在澄澈明淨的地中海沿岸的白色房子,四周綠樹成蔭。”
“什麼時候?”
“我。。。。。。我也不知道。”他也許是自己也覺得有些失望,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獨擋
他們瘋狂親吻彼此的肌膚,辜鴻澤細細地吻過唐蕭身上一道道泛白的傷痕,凸起蜿蜒的痕跡如同蚯蚓一般,然而縱橫交錯的痕跡都已慢慢平復,象徵著那些鮮血澆灌的日子都會過去。唐蕭深不見底的眼瞳終於退去烏黑的墨色,一點點清澈透明。
一夜激情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