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個人的第十九張專輯預備要發售的前一天,凌淺從助理的手上接到了一份急件快遞。
一開始,那份快遞本來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以為又是什麼歌迷寄給他的無聊禮物,但發現上面加了「與範宜景有關」的註腳,凌淺感覺得到就是他了,就是那個一直在跟他的娛樂記者彭斯。
拆開來,裡面是一份明日就要付印的報紙新聞稿。
標題大大地寫著:「揭秘流行歌壇唱將凌淺與其交往超過六年的甜美嬌妻男友之私生活」。
整份報導寫到凌淺的很少,除了指出他是男同志,以前在T大唸書時就與範宜景在一起,其他都在寫範宜景,內容詳細,簡直如同是在向世人介紹範宜景的生平,從家庭、學校、事業,到下個月要到哪間律師事務所工作,面面俱到,無一錯過。
拽緊那幾張稿紙,凌淺面色平靜地照著上面的聯絡方式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低沈道:「小朋友……以前唸書的時候不就是警告過你,不可以再去打我馬子的主意。」
他早就知道彭斯在跟他,對他意圖不軌,但是情緒並不為這件事情左右。因為他了解彭斯專挑在這樣特別的日子寄來給他,一切都是早就準備好的,他再驚慌失措也是無濟於事。
「搞得不好,我真的會砍斷你的手。」
「凌淺學長,喜歡我送給你的預祝你新專輯發售成功的禮物嗎?」彭斯故作鎮定,淡笑著說,但是在心裡面很害怕凌淺。
以前,彭斯在T大是念新聞科。畢業後進了一家報社。被凌淺養活的那幫人裡,除了SAT娛樂公司的工作人員,還有他們這些報紙娛樂版的記者。他算是曾經最接近過凌淺的娛記了,後來的他都依靠寫凌淺沒出名之前各式各樣的潦倒生活來賺報紙發行量。
但是一直沒有寫凌淺與範宜景的關係,留有一些餘地。
因為凌淺的那些潦倒過去讓他了解到凌淺是個多麼可怕的男人。
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能惹毛凌淺,而其實到了關鍵時候也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要挾凌淺,除了範宜景。
對凌淺而言,他之前的那些報導沒有點到凌淺的痛處,凌淺也就不在意……任他隨便寫。但是現在寫到了範宜景,而且凌淺知道他並不是要寫範宜景。他是在拿這份報導跟凌淺換凌淺身上最漆黑的秘密。
最近,因為凌淺被出生醫院的醫生爆料他是凌嘉琦的親生兒子,許多八卦週刊都在凌淺身上挖其母多年前消失的真相。凌淺的人氣飆升到最高,唱片公司也特地安排藉著這波聲勢來發售凌淺的個人新專輯。
「喜歡……他被你拍得滿帥的,只是有一點不對,他不是嬌妻,他是悍妻。跟他在一起,我都被他調教得弱了好多,弱到可以忍你這麼久。」
「我沒有要傷害範學長的意思。」彭斯語氣鄭重地宣告自己的意圖,這只是一個手段罷了。如果不是這樣,凌淺怎麼會任他擺佈。「我只是太想知道你身上的秘密了。」
「秘密就是我是強姦犯的兒子……」凌淺毫不遲疑地說。「我爸因為強姦了我媽,坐了整整十年牢。滿意嗎?」
正在一旁打瞌睡,陪同凌淺等通告的舒承明聽到這些話,嚇得從沙發上跌了下來。
「凌淺!你又在那邊發什麼瘋……怎麼這樣亂講自己的父母親!」舒承明嚴厲地教訓他。「要我告訴你多少次,他們是有感情並且相愛著的!」
事實根本不是強暴那樣不堪入耳的殘忍,是加入了第三方勢力後才演變到讓一個小孩子不能承受的地步。當時,是年幼的凌淺不懂世事,辨不明白事實的真相,不過也難怪他要那樣,因為當時事情發生後,根本沒有人陪在他身邊,好好照顧和開導他。反而是幼小的他要用小小雙手,學會照顧精神狀況不良好的凌嘉琦。
「我要你不準再去寫範宜景,你想要的我全部都會告訴你。你說個時間地點,我來告訴你獨家新聞。」凌淺冷峻的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更正道:「獨家醜聞。」
「你要去哪裡?你哪裡都不能去……馬上去給我進攝影棚!」舒承明有不好的預感,朝凌淺大吼。
「大叔,車鑰匙借我用一下……」凌淺一把搶走舒承明放在茶几上的鑰匙。不顧一刻鐘後要上的電視訪談節目,衝出去開車走了。
「你!」舒承明氣得跺腳。看到凌淺將他的車開得像箭一樣快地離開,他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幾個助理紛紛問他怎麼辦?他皺緊了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撿起凌淺看過的那份新聞報導,十萬火急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