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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夜涼如水,他們穿著單薄的衣服略微發抖,廣場的巨大雕像在鐳射燈前投下的陰影把者仁和他籠罩,他就那樣笑著望著者仁,者仁也望著他笑。瞬間錯以為永恆。很快者仁這邊的車來了,先走,他抬起手和者仁告別,者仁覺得這就夠了,人不能太貪心,以為這場旅途永不結束。

到了賓館,和媽媽辦好手續,凌晨2點半了,第二天9點飛機回家,還要留時間坐車去機場。正準備去找房間時,發現空蕩的金色大堂出現了他倆的身影。者仁驚奇的駐了腳步,但是雙眼不爭氣的耷拉下來,視線已經模糊,想過去打招呼,媽媽說他們明早6點的飛機不要去打擾他們了。者仁走出大堂門去後院的時候回頭望他一眼,他的手臂摟著她的肩膀,背影筆挺而消瘦。

那是者仁最後一眼見他。

☆、第三十八章

早上5點起床,去菜市場買花,昆明的菜市場裡花都是論斤稱,媽媽買了幾大捆,讓者仁抱著。

在昆明的菜市場裡手忙腳亂的時候,接到爸爸的電話,說剛剛打電話查了分,分數出來了。

者仁問多少,爸爸說,429,二本線478,本科線410。者仁說,跟我想的差不多。

轉身跟媽媽說結果,媽媽說,哦,志願什麼的,回去再說。

打車去機場,者仁跟司機聊天,師傅昆明哪家過橋米線最正宗啊?

師傅說哪家哪家,者仁說,好可惜,來雲南還沒吃到過橋米線呢。媽媽說,是呀,一直沒機會吃。師傅笑呵呵地說,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飛機飛上雲霄的時候,者仁知道,回去就要面臨一個選擇了。

回到家,剛放下行李,者仁就給冬至和鴻雁發簡訊,問她們考了多少。鴻雁回說405,冬至說391。

“明天去拿志願表,學校有招生諮詢會,各個學校的招生人員都會來,去看看嗎?”者仁給他們發。

鴻雁:“好啊,幾點?”

冬至:“好,明天早上8點吧,太晚了曬。”

者仁聯絡好後,才去書房收拾書本。該賣的賣,該扔的扔。他是決計不會復讀的,他想過了,無論考什麼樣能走就走,考砸了就去打工。現在這個分數,要離開這裡是容易的,只是去哪裡的問題。

去哪裡,去哪裡,者仁的內心搖擺不定,沒有答案。父母肯定希望他去武漢,又近學校又多,但是自己想去更遠的地方,想去江南腹地,想去塞北廣漠……他私心裡甚至還有一個想法,離父母越遠越好,淡了親情,以後說出來,他們的傷心會少一點。

他看過太多父母逼婚造成的悲劇,太多太多,像他們這樣的人,一旦長到三十多歲,如果還跟父母住得很近,只會被相親、介紹煩死,被父母嘮叨死,罵死。有的父母,知道了兒子的身份後,甚至會以死相逼,逼他結婚,用各種手段趕走他的伴侶。者仁不願意看到自己被父母拉扯的模樣,他更不願意看見父母絕望的表情,他害怕。

有些東西是命裡註定的,改變不了,他第一次為自己的身份感到心涼。這個身份就像是一個詛咒,如附骨之疽,不離不棄。

翌日早上8點,者仁穿著白體恤白短褲來到學校,冬至和鴻雁已經在門口打著傘等著了。

“你總算來了,我們要被太陽曬死了。”

“你們打著傘都說曬,那我這沒打傘的呢?”者仁笑。

“反正你那個臉,曬不曬都一個樣,破罐子破摔了。”冬至痞他。

“你這個只有腳後跟好看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者仁直接甩出殺手鐧。

者仁曾經在高二放學的一個傍晚,和冬至大戰三百回合,互痞一個小

時,最後者仁說她全身上下只有腳後跟好看,動搖了冬至的三觀。她回到家就哭著問媽媽自己是不是隻有腳後跟好看,媽媽說不是不是,一邊安慰她一邊數落者仁。從此以後這句話便成了者仁的絕招,冬至聽到就不跟她痞了。

“好了好了,你們莫吵了。”鴻雁說:“快進去吧,等下就人多了。逛完去我家,我給你們做冰激凌吃。”

“好啊好啊,冰激凌。”剛剛還悶頭生氣的冬至一下子精神煥發。

三個人嘻嘻鬧鬧走進學校操場,臨時搭起來的各所大學的招生諮詢臺都已經備好,每間的紅色橫幅分外刺眼,才剛剛開始,道路上便已經人頭攢動。三個人看看這間,問問那間,不一會兒就拿了不少資料。

“你拿那麼多幹嘛?”者仁問鴻雁。

“反正等下要用啦,慢慢看,多些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