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加上失憶,整個人有點混亂。受傷的事完全想不起來,家裡人跟他說是從樓梯上摔下來了,他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再追問了。他還不知道自己和沈嘉文的事已經轟轟烈烈地讓全家人都知道了,連給沈嘉文發資訊都是在被子裡偷偷的,看在米家眾人的眼裡,真是又好笑又心酸。
福大爺雖然說讓家裡人把沈嘉文趕遠點,但是一想到醫生說病人怕刺激,也只能無奈地默許了沈嘉文每天下午過來在年曉米床前坐一會兒。
年曉米不敢表現得太親暱,兩個人都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
沈嘉文右小臂尺骨骨裂,打了石膏,年曉米心疼壞了,小聲說回去要給他熬骨頭湯喝,還趁家裡人不在,把姨夫燉好的天麻魚頭湯分給他。沈嘉文推說不用,年曉米說你替我喝吧,我吃不下,老是有點想吐。
沈嘉文禮貌地推拒了。
魚湯冷了,開始泛腥味兒。
兩個人沉默地對坐著,年曉米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
他覺得沈嘉文這兩天特別奇怪,好像和自己沒有以前那麼親密了,他們明明是愛人,卻像陌生人一樣冷淡而疏遠。就算是在親人面前演戲,這戲也未免太真了點兒。愛人之間對對方的情緒總是很敏感,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沈嘉文身上的那股疲憊和消沉,還有那些明顯的拒絕。
他開始害怕起來。
樓梯上摔下來什麼的,他是不相信的,沈嘉文也在同一時間受傷,說是開車和人碰上了。哪裡會這麼巧。他們倆應該是一起被人打了。
自己家這邊,不可能有人做這種事。只可能是沈父那邊。
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也對過程並不好奇。他只想知道結果,但是看上去結果是不好的。
沈嘉文會離開麼。
他一有這個念頭,就開始頭疼,貨真價值的那種劇烈頭痛,伴著噁心,吃下去的東西來不及消化,一股腦地吐出來。
沈嘉文出去了。
年曉米從病床上艱難地爬下來,蹲在地上收拾嘔吐物。
沈嘉文帶著掃帚和簸箕進來的時候,年曉米已經用報紙把地面收拾乾淨了,他滿身難聞的酸味兒,下意識地躲開對方,饒了個彎兒往水房去。
沈嘉文把工具放在角落裡,追了出去。
年曉米穿著病號服在水房洗手。他這些天經常嘔吐,吃下去的東西不消化,整個人迅速消瘦下去,原本就不胖的身體在單薄的衣服裡顯得越發瘦弱。他把病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