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肖晴的胃不太好,一直不能吃生冷的食物,不然是要犯病的。
肖晴聳肩:“我可以凍起來來留給黎宣吃。”
楚遷聞啼笑皆非地:“你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說這句話當然不是真的想要那些螃蟹,而是有調侃的意思在裡面,同時也自覺不自覺地在暗示肖晴,怪他什麼事都不想到他,總將他當局外人看。
肖晴不瞭解這句話的深意,更看不清楚遷聞那顆七竅玲瓏的心,順口說道:“我想流也沒地方流啊。”想了想這話說這有點彆扭,就好像自嘲自己人緣很差一樣,就又補充道:“小孩子長身體,應該多補充營養。”
楚遷聞“噗”地一聲,“是,是,但貌似補充得有點過頭了。”
肖晴一聽就不知道該是喜是怒。
夏黎宣的確長得高大,身材很好,肖晴為此是很自豪的,畢竟是他一手帶大的。但同時他又很不甘心,為什麼弟弟長得那麼好,自己就始終是一副普通身材,既不高大也不健美,瘦不拉幾渾身沒二兩肉啊?
這種既自豪又受挫的感覺最折磨人了。
一週後慶功宴如期舉行,除了本公司各階層,商界其他知名人士也有不少應約前來,相聚一堂,氣氛很是熱烈。
主角當然是肖晴和楚遷聞,作為慶功party矚目的焦點,講話敬酒是少不了的。
楚遷聞本身就是風流倜儻,愛玩愛鬧的性格,很會臨場發揮,即使他只是掛個名,這個專案的實際功勞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別人卻不知道,他也說得有聲有色,奪得滿堂喝彩。
相比於楚遷聞,肖晴這邊就差太多了,他越努力跟人講客套感謝的話,表情越是僵硬,那笑容僵在臉上不像在笑,倒像在哭。
所以本來就沒有親戚朋友的肖晴,幾場交談下來,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就幾乎沒有了,大家都是客套幾句也就無趣地散了。
肖晴未免有些尷尬,但這畢竟是他升任主管以來獲得的第一個重大成就,公司還特意為他們慶功,在燈光和道賀的渲染下,功成名就的勝利感讓肖晴也有點高興。
該有的程式進行得差不多,接下來的時間就很隨意了。既不會跳舞,也不擅長交際的肖晴就退居下來,獨自坐在角落裡看他們玩樂。
楚遷聞卻對交際很有一套,自然是那圈子中的中心人物,不一會兒下來,手中就多了一打名片,其中不乏名家名企的顯赫人物,人群中還不時爆發出掌聲和笑聲,顯然是被楚遷聞的精彩演說打動。
而楚遷聞那當老總的老爸自然是必來不可的,雖然他知道兒子只是掛了個名號在公司,但其他企業名家可不知道,一個勁兒誇他兒子有出息,樂得他老人家直合不攏嘴,父子兩人一唱一和,將氣氛烘托到最高潮。
從肖晴這裡看那邊看得很清楚,雖然肖晴並不關心,甚至不屑於參加那些交際,但還是忍不住去看,看著看著心裡漸漸地就很不是滋味。
肖晴面無表情地一手支撐著下巴,一手無意識地往嘴裡放小食,相比於那邊的燈火通明,他獨自一人坐在這裡未免顯得冷清,孤零零的,就好像是那邊耀眼陽光投下來的一道陰影。
“切,我自己在這裡獨吃獨喝也很好啊,這樣才顯得比較穩重。”肖晴小聲嘀咕了一句,索性不再去看,低下頭來剝堅果吃。
這很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味在其中,但肖晴很善於這樣安慰自己,即使沒什麼實際效果罷了。
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憑的完全是他個人的努力,他性格死板苛刻,不善變通,更不善於曲意逢迎,甚至對些事抱有鄙夷的態度。
其實那些社交禮儀是很普通的事情,並沒有好和不好之說,每個人都應該具有這種能力。只是肖晴的自尊心太高,自立自主的意識早早地僵化在他的腦中。
他不是沒想過要多交朋友什麼的,但他太無趣,說話又狠毒,少年時期的時間幾乎都搭在學習工作上面了,還要照顧弟弟,導致他對同輩之間的交往沒有任何經驗。
所以在一次次的失敗之下,終於讓他連那種躍躍欲試的心思也消磨殆盡了。
一個人也挺好的,起碼很清淨悠閒,做什麼都不會被打擾。
肖晴越這樣想,那點自尊就越是膨脹,以至於養成了如今口不對心,超級別扭的性格。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驕傲地走過來的。
不然的話他又能靠誰呢?
“肖晴,你乾巴巴地坐在這裡幹什麼呢?”
肖晴意外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