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宇文治的男人先是嚇了一跳,但是看宇文治沒什麼特別反應,也跟著鎮定下來,「Sean,這是…?」
宇文治喝得連手也抬不起來,只能抬抬下巴,「我家…鐘點工…」
男人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太相信地笑,「鐘點工?半夜來打掃?」
「嗯啊…他…他籤賣身契…終身都在這…隨時…上工…」
男人只當他說的是醉話,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是誰,為什麼這時間還在這,但是既然宇文治毫不作態,也沒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那麼,大約就只是個很好操控的小角色。
閃過RP…OO,男人一路攙扶著宇文治找臥室,臨進房間前,又想到什麼,轉過身對著還站在那的RP…OO威脅囑咐了一句,「喂!你!要是讓我看到下期八卦雜誌上登出今晚這件事,或者Sean是gay的訊息,我唯你是問!」
說完頭也不回進了房間,還落了鎖。
RP…OO站在那,微微低著頭,手還握在門把上。過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把門給關上,鬆了手。銅製的門把上,竟留下深深凹陷下去的五個指印。
那天晚上,RP…OO沒有睡,其實身為機器人,本來也就不需要睡覺,只是他必須開啟休眠模式重整內部或者進行簡易保養。但是那天,他照舊倚著床頭,坐了一整晚,比往常更覺得長夜漫漫。
RP…OO擁有很敏銳的聽覺,以往從宇文志的車開進地下停車場開始,他便能聽見一切關於他的動靜。所以,屋內的隔音裝置再完善,對他也絲毫起不了作用。
那夜,直到天亮都從未停下的細微的喘氣聲,呻吟聲,還有那男人叫他的主人"Sean",都讓他渾身狂躁,彷佛要解體一般。
幸而他是個科技產品,不會感到勞累,一夜不休息也絲毫不顯疲態。雖然這對他的內部狀態其實是會有所耗損,但是,外表上是看不出來的。
隔天,RP…OO依著行事曆上的行程,在適當的時間準備請宇文治起床。一推開房門,和之前每一次一樣,宇文治窩在被子裡縮成一團,還睡得很熟,頭髮有些亂翹,室內也一片狼藉。唯一不同的,昨晚那男人,還在房裡,靠坐在床頭,抽著菸,和宇文治蓋著同一條被子。
RP…OO直接無視那人,往床邊走近兩步,男人卻揮揮手,讓他出去的意思,「Sean天亮才睡下,今天的工作剛好調開,你別叫他了,讓他休息。」
RP…OO總算看著他,神情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但也不離開,就這麼僵持著。良久,那男人突然笑出聲來,「原來如此…」
男人笑著搖搖頭,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一般,按熄了菸頭,撿起地上的牛仔褲套上,又抓過那件已經有些皺褶的襯衫,回頭見RP…OO還看著自己,又笑了一下,「Sean的工作調開了,但我的可沒有,再不快點,今天的拍攝就要遲到了。」
這句話也在RP…OO意料之外。宇文治也從來不找和自己生活圈太過接近的物件,而今他卻找了一個跟自己同行,隨時都有機會再碰面的人。
男人俯身在熟睡的宇文治臉上親了一下,便快步走出房間,RP…OO跟在他身後出來,見那男人真的是要離開的意思,才些微放下心來。只不過,最後要出門前,男人拿出一張名片,「幫我交給Sean,告訴他,上面的手機號碼,24小時都能聯絡到我。」說完根本不等他回應就走了。
一關上大門,那張名片同時被RP…OO捏成一團小紙球。他不怕宇文治怪罪,依宇文治的性子和習慣,是絕對不會再跟同一個人見面了的。
果然,之後連續幾天,宇文治都忙著投入在工作中,全然忘了那晚的事情,RP…OO依此判斷,宇文治那晚的確只是不小心喝多了。
原以為從此不會再見到那人,RP…OO卻在一個令人意外,其實又很理所當然的場合裡見到他。那天宇文治出門進行拍攝工作,走了很久RP…OO才注意到他的皮夾還丟在鞋櫃上,確認過宇文治的工作行程,透過衛星導航尋找宇文治所在地,RP…OO很快就來到這個攝影地點。
那是一間看起來已經荒廢許久的工廠,整個攝影團隊都忙著手上的工作,RP…OO也就很輕易進到拍攝現場內。當時正在置換佈景,模特兒都在一旁稍作休息等待下一場拍攝,RP…OO一眼就看見宇文治。
亞麻棕的日系髮型,上了髮蠟抓過,些微凌亂飛揚的造型。一雙眼睛看著鏡頭時能把攝影師都電得酥麻,現在正笑得眯起來。嘴唇上了護唇膏或者某種保養化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