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翟焯影只能猜他只是單純地陳述個人習慣。
「我一直找不出時間跟你好好談談。」樂伊夜又開口,「再一直拖下去,我擔心事情真的會被忽略而無疾而終。」
「那我們去客廳坐著談。」翟焯影立刻提議。
提議馬上遭到封殺。「不,我想在這裡談。」
直到這一刻,翟焯影才確確實實地注意到,樂伊夜要他來叫他起床動機似乎不是那麼單純。
「那等你穿上衣服再來談,不是比較好嗎?」翟焯影還是不死心地掙扎,「你這樣要是感冒——」
「不這樣……」原本在翟焯影上方約一尺的臉,忽地接近到只有十公分不到的距離,「事情無法談下去。」
「可以的!只要——」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那俯在翟焯影上頭的唇猝不及防地降下,飛快地奪去他的言語與氣息。
「唔……」
舌尖毫不客氣地竄入他的口中,掠取著滋潤喉頭的甜蜜。
來回地吻著他,或許是因認定他早該習慣此道,樂伊夜竟狂暴地吮得他的唇辦到發痛的地步。
長驅直入他嘴裡的舌彷佛一點也不知循序漸進為何地,一侵入即如狂風暴雨般地橫掃他的唇齒,舌尖也被迫與之交纏卷附,那啃咬著他舌頭邊緣的嘴似乎仍不滿足似地用力吸吮著他的舌尖。
唇舌被單方面接觸、吸吮、啃囓、蹂躪著,發出的聲音可恥地教他恨不得能伸手掩耳。
然而,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下,無法控制的暈眩與痛楚也湧了上來。
但最讓他深覺不可原諒的是,自己在這種溫柔兼暴力般的侵略下,竟也逐漸發熱顫抖。
這全都是因為……
因為他看了他留下的紙條後,竟乖乖地跑到他房間來叫他起床!
驀地瞭解到「肇事」的人是自己,翟焯影頓覺眼前一片昏暗。
始作俑者或許是樂伊夜沒錯,但毫不懷疑地就行動的自己,才是那個轉動門把引狼入室的蠢蛋!
知道自己竟喚醒沉睡的老虎,他覺得自己真是愚蠢得可以。
這個融合了飢渴與柔情的吻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當樂伊夜甘願地放開他時,他已因缺氧而昏昏欲睡。
***
「對了,你剛提到,要拍我睡覺的照片?」
不曉得樂伊夜在這種時候提起這件事做什麼,翟焯影猛喘著氣,頭昏眼花地微睜雙眼迷濛地看著他。
「可以呀。」樂伊夜用舌尖舔去溢位他嘴角的甘甜後道:「只要是在床上,你想照幾張都隨你高興。」
嘴角被冷不防襲擊的驚悸可能遠比不上聆聽到的那句話。
紊亂的呼吸雖還沒平穩下來,但在聽了樂伊夜這麼可怕的發言後,他不由得瞪大了噙著淚霧的黑眸。
就算想假裝聽不懂,可那話中的暗示已經是昭然若揭。
並不是完全沒想過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然他意想不到的是發展的速度比他預測的快上了幾十倍。
更別說,接下來的進展是他想破頭都猜不到的。
原本他篤定兩個男人除了接吻之外大概就無法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再過不久他就會發現,自己一直以來認定的事是多麼容易受到挑戰。
眼前,腦子還沒辦法完全跟上床笫之事,他只能呆呆地被迫張嘴接受那一次比一次更激情的深吻。
知覺彷佛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籠罩住,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知道有人正忽而輕啄、忽而強吮地對待自己的唇。
在他唇瓣上輕輕移動的齒緣忽地使勁一咬——
痛!
被牙齒不斷啄咬的地方傳來陣陣痛楚,但隨著唇舌漸漸習慣那尖刺的痛感,被含囓的部位竟摻雜了一種波浪般的搖擺。
那是微痛……與麻癢。
氣息被深深吞入,嘴唇閉合的自由也被奪取,抓住他下顎的大手只要微微用力,他的雙唇就只能順從地張開。
在那舔吮著自己舌尖的一進一出之間,他覺得自己的意志也隨著逐漸缺氧的腦袋漸行漸遠。
意識成了模糊不清的片段,思考力也全數遭到剝奪。
這一刻,他完全忘卻那個壓在他身上,吻得他頭暈目眩並氣息不穩的,是個跟自己同性別的男人。
腦袋一片昏沉沉的,對四周的事物失去了感應的能力,唯一知曉的是那吮吻自己的雙唇,和那密合地貼在自己身前的軀體……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