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明只是沒有推辭,未必接受得心甘情願,到頭來卻被反咬一口。“我知道,情不自禁。”他,“高三養成的壞習慣。”
“情不自禁是屁話。”路子明揚起手在半空中一頓,拍拍他肩膀,“其實是因為我愛你。”
“別開這種沒品的玩笑。”
嶽洋笑著張開雙臂交疊在腦後,翹起椅子的兩條前腿,“我太瞭解你了。”
“恐怕你沒那麼瞭解我。”路子明在他身後摘下衣櫃裡寥寥幾件衣服收進行李箱,回到他面前壓住他的膝蓋把椅子放平,直起身注視著他的雙眼,“來Q市之前,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還會愛上一個男人。”
嶽洋還是笑:“別這樣,路子明。”
路子明倒退兩步靠在牆上,平攤雙手做了個戲劇化的手勢:“拒絕我吧。”
他臉上沒有笑容,雙唇緊閉抿成一條直線,眼中透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嶽洋愣住了,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甚至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像是被誰提醒了似的,他露出往常一樣的笑容:“太扯了,我不能接受,不好意思。”
他試圖在路子明的臉上看到笑容,但路子明只是勉強勾起嘴角,不帶任何笑意地背起桌上的電腦包,彎腰扯出行李箱的拉桿,向嶽洋伸出右手:“各自拒絕對方一次,我們扯平了。”
嶽洋看著面前的手苦笑:“沒必要走吧,又不是絕交。”
“我是路子明,不是你嶽洋。”路子明還是執著地舉著右手,“我是危險分子。”
兩人僵持半晌,最終是嶽洋單方面中斷兩人的對視,握住他的手:“記得保持聯絡,其實真的沒……”
突如其來的深吻吞噬了他的話,他狠狠撞在牆上,肩膀被路子明的胳膊牢牢鉗制,左臂則被他右肘抵住動彈不得。兩人鼻息糾纏,身體間僅存的空隙充斥著反抗和鎮壓,路子明入侵的舌頭被牙齒撕出血來,卻還是一味地吻下去,直到嶽洋眼中歇斯底里的憤怒平復下來才鬆開,左臉立刻捱了狠狠一拳。
路子明向後踉蹌幾步,擦著嘴角低頭乾笑:“所以我必須……”
他被緊接著揮來的一拳打得歪過身去,卻還是笑著揚起臉來:“真的就這麼討厭我親你?”
“滾。”
“難道我不比高三的時候更討人喜歡嗎?”
嶽洋向他邁進一步,攥住他的衣領拎到眼前:“別自作多情了,以前是以前,我現在對你沒感覺。”他聲音很低,但一字一句都透著怒氣,鬆開手猛地推他一把,“滾出去。”
“很好,這本來就是我的打算。”路子明不笑了,從兜裡拿出鑰匙扔給他,彎腰拾起行李箱的拉桿,“再見,房東。”
他又一次走出門去,沒回頭,也沒有任何遲疑。
沒錯,這就是路子明,從來不拖泥帶水,瀟灑利落。嶽洋捏著皺得發疼的眉心,茫然地環視著幾乎沒有多大改觀的房間,走到桌前撥弄菸灰缸裡剩下的香菸,挑出一支最長的叼在嘴裡。
他的手指有點哆嗦,打了幾次火都失敗了。
“該死。”他單手撐在桌上垂頭咒罵,“該死。”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嶽洋信任的東西,那就是工作。他相信只要對工作熱忱就會得到回報,至少會得到一個避風港。
九點半,他關掉辦公室的燈,整個公司便又是一片漆黑。嶽洋藉著手機的光經過一張張辦公桌,打指紋開門。
“你總算下班了。”
感應燈應聲而亮,路子明保持著倚靠的姿勢仰頭看著天花板,“吃飯嗎?我請。”
“你……”
“我怎麼知道你還在公司?很簡單,”路子明姿勢未變,像是在跟空氣對話,“跟蹤狂的慣用伎倆,我五點就守在這了。”
嶽洋用工作給自己洗腦了一整天,面對這樣的情況措手不及,驚訝的表情一時消褪不去,腳步一偏就要繞過他。
“把我當空氣可不是什麼好策略。”路子明也從牆上彈起,抄兜跟在他身後,“當然,見一次揍一次也不是什麼好策略。”
嶽洋的拳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跟路子明不一樣,他已經好多年沒有使用暴力,昨天那兩拳揮出去,路子明堅硬的骨頭楞是在他的骨節上也留下了傷痕。
“你不用上班?”
“試用期過了之後我一直沒簽合同。”路子明說,“今天順便辭職了,免得你懷疑我想利用你的關係。”
嶽洋看向路子明,後者“啊”了一聲舉起雙手:“千萬別自責,我本來就沒想把自己賣給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