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緊韁繩……”紀維錦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爬到了離馬最近的一棵樹上了。
“再堅持一會!”說罷,紀維錦正在四下打量著,只等著最好的時機從樹上撲下,將顧蓮催離馬背。
俊馬長嘶了一聲,用力搖擺起來,想要將韁繩從脖頸處掙開!
顧蓮在馬背上顛簸著,手上火辣辣的一片,粗糙的韁繩已經將顧蓮掌心的一層皮給磨掉了!人做在馬背之上也越來越歪,越來越歪……
沒幾下,便已經顛簸仰身側倒了下去……只剩下一隻腿還堪堪地搭在馬背之上!
一聲倒吸,顧蓮的臉色突然變了,側倒下去之時,顧蓮的頭髮已經被絞進了馬鞍裡……
那一下又一下地扯著,顧蓮只得一手握韁繩,別一手緊緊地按到了頭皮之上,試圖將絞進馬鞍裡的頭髮給扯斷!
紀維錦一見局勢變成這樣子,突然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馬瘋了一般的往前衝去。
“顧蓮!”
瞧著顧蓮那麼狠拽自己的頭髮,蘇翼突然覺得,自己的頭皮也疼了起來。
片場亂成了一片,馬眼裡一片猩紅,橫衝直撞全然不顧,沒一會,便已經踏翻了好幾個攝像頭,人群也被它給衝散了。
諸葛情一皺眉頭,叫住了跟在馬後面亂跑的蘇翼,往他手裡塞了一把剪子!
沒等蘇翼反應過來,諸葛情已經朝著小花兒追去,兩人側耳說了些什麼,一同點頭便各自往帳篷兩邊跑去。
諸葛情與紀維錦,一人一邊,將釘住帳篷的螺栓給拔了起來……
只見被撥起的帳篷朝著俊馬移去,沒一會,諸葛情與紀維錦便用在塊的布將馬給絆倒了……
帳篷被衝散,連帶著將顧蓮和馬一直絞了進去,在布帳外面,什麼都瞧不見,只能感覺到凸出來的那裡,馬還在掙扎著,試圖重新站立起來!
“顧蓮!”
“顧蓮!”
蘇翼和斐清連忙踩在布上,想要接近裡面,將顧蓮拉出來。
其餘的人見諸葛情和小花兒已經快拽不住了,忙過來幫忙,死死地扯著,不讓帳篷中的馬有絲毫掙扎的餘地。
眼前一黑,顧蓮跟著馬一同摔倒了……
伸手往上一頂,顧蓮拔下頭上的木簪子,想將帳篷破出一個洞來,可連戳了幾下,頭上卻連一絲光都沒有透進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顧蓮實在不知道,他是不是應該給製造商寫封質量第一的表揚信。
正焦急沒辦法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個聲音,一聲又一聲地叫嘆著他。
他認得那兩個聲音……苦嘆了一聲,想起那人瞧著諸葛情眼中的情意,又想起斐清立於馬前那絕然的表情,顧蓮開口,口中澀澀地喊道,“斐清,我在這!”
可是……為什麼心裡面叫著的卻不是這個名字?
這般黑暗之中,顧蓮卻想到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想到那人懶懶的霸佔了他的沙發,抬著他的杯子,喝著他最喜歡喝的茶,還有……想到他跟他說戲時,唇角邊露出的那絲淺笑;以及與他一起在路上飆車,瘋狂地躲避著警車時的笑聲;更有護城河邊如同朝暮夕陽的路燈。
一直不知道是在什麼沒守住自己的心……
晃然之間,顧蓮啞然……竟然是在那些時候!
蘇翼腳下一頓,聽見顧蓮叫的是另一個人的名字,手上的剪子都快握不住了,十指開始不受控制的痙攣了起來。
可不是麼?本該如此,可明明……又不應如此!
雙手一抖,這些日子以來,又一次嘗那了胸口中那絲鮮明的痛意。
“顧蓮,你再等一等!”很快,斐清已經從蘇翼身後追了過去,趕到了蘇翼的前面。
伸手叩住肩膀,那裡,剛才被斐清撞了一下!
“諸葛!”Amethyst的驚呼又一次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適才沒有發現,可是現在,眾人才驚覺……剛才那馬撞鬆了片場的外景,那是一面牆壁的裝飾,雖然不重,大部分都是泡沫,可是……那東西也還有一部分是真正的磚頭。
諸葛情被砸下來的外景打傷了手……然而,卻依然沒有鬆開帳篷!
Amethyst半跪在諸葛情的面前,眼中已經有了血花,小心翼翼地用戲服上的腰帶給諸葛情止血,“你沒事吧!”
蘇翼站在橫臥坍塌的帳篷兩端,一方是顧蓮,一方是諸葛情!
蘇翼站著沒動,不時地往兩邊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