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的名諱你也敢叫,齊全的下場讓你不長記性是不是?”涼子琪如今不光是空有虛名的世子,更是少年將軍,年僅十三歲就坐上了將軍之位,可想而知這兩年他有多拼!
二皇子眼中不滿,卻也不敢出聲,怎麼說這位琪世子手握御賜金鞭,手掌禁軍,不是好惹的。
四皇子懊惱,怎麼把他給忘了!這回看來要壞事!
涼子琪手中長鞭一甩直指內閣大臣,“念!錯一字,本世子手中的鞭子可不長眼!”
內閣大臣一抖,看了眼外面的黑甲禁軍,嘆了口氣,開啟聖旨念道。
“吾在位三十載,功過參半,不及昏君,亦,不可稱明君……八皇子自幼聰慧,可繼承大統。”
前面是罪己,後面是傳位於八皇子,內閣大臣一念完,二皇子十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頓時面如死灰,眼中滿是不甘,見外面黑甲禁軍眾多,也只得同眾人拜見新帝。
然,涼勳元依舊跪在那裡不聞不問不動。
半晌,涼子琪嘆口氣,將眾人屏退,起身走到涼勳元身邊,與他面對面的坐下,看著他平靜無波,不,應該說是死一般沉寂的眼睛。
“堂哥,你在怕什麼?”
涼勳元不言。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涼子琪伸手拉住他的手,“你別怕,有我在。”
涼勳元聞言抬眼看他。
“你為何不怕?”
“堂哥,怕沒有用,我與堂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堂哥不能怕,哪怕是為了我也不能怕,堂哥在,我在,我們身後的慶氏一族才能保全。堂哥不在,我就算不死必定也不會好過,慶氏一族也毀了。”涼子琪說的很平靜,不似這個年齡的孩子。
“我不為他們活著。”涼勳元淡言。
“阿元。”涼子琪很久都沒有叫他的名字了,“我們活著從來不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家人,為了身後的母族,你與我身上流著同一個母族的血,所以我會保你。”
“因為慶氏一族,你才願意保我麼?”涼勳元眼中發沉。
“因為你是涼勳元。”涼子琪笑了,雙手握緊他的手,那雙手第一次沒有溫度,握著他的時候微微顫抖著,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說:“阿元,你別怕,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手中的刀,為你殺出一條血路,我們一起活下去!”
涼勳元愣愣的看著涼子琪,看著他的笑,聽著他的話。
那雙眼中明明快要落下淚來,卻還在笑著,因為不想讓他害怕。
其實他當時知道,最害怕的人是子琪,因為那個時候,他除了自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六皇叔六皇嬸已經死在這場鬥爭之中,就是這樣害怕的他,卻願成為自己手中的刀,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可以這樣一直不在乎下去?就算不為了慶氏一族,就為了眼前的這個人,他也要拼了命的活下去!正如子琪所說的,他們榮損相依!
“好,我們都不怕,一起活下去。”涼勳元伸手把涼子琪抱在懷中。
這是他第一次抱著他,眼淚浸溼了衣衫,那麼燙又那麼的涼。
他無聲的哭著,壓抑到了極致。
不能讓人看到這樣的軟弱,也明白從今天以後再也沒有流淚的權利。
直到很多年後,已經成為皇帝的元景帝想到那天的話,想到那天涼子琪的眼神,都會覺得,子琪當時真的很好看,比世間的任何人都好看。
·四·
高城之上,風中帶著炎熱,王旗呼啦作響,鐵蹄奔鳴,捲起沙塵。
城門正門開啟,年輕的元景帝親自來迎接,所迎何人?
自然是目棠國第一人,擅親王,涼子琪!
三年爭戰,平定外亂,年輕的琪將軍立下無數的汗馬功勞,也幾度險些喪命,元景帝封他為親王,號擅,這一來又引起了朝中的言官的不滿,卻如何也敢變不了元景帝的決定。
馬隊近了,伴隨著馬蹄聲的是涼勳元的心跳,他已經整整三年沒見過子琪了,那個說護他的子琪,那個願意成為他手中刀的子琪。
是的,涼子琪做到了,這些年來,他們先是平內亂,而後又是除外敵,從他登基以來,他們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子琪為了他擋過劍,為了他當過惡人,他不是不知道那些言官是怎麼罵子琪的,他們罵子琪是佞臣,可子琪是怎麼說的?
——護得堂哥,就算是佞臣又如何!
“堂哥!”這麼多年來,一直這麼叫他的只有涼子琪,他抬起頭,看到涼子琪已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