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任何聲音。一貫冷靜的臉上,此刻竟帶著明顯的落寞。
程晉松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一幕——之前並沒發現,可當兩個人站在一起時,程晉松才驚覺沈嚴和沈皓的眉眼竟然那麼相像。只是沈嚴給人的感覺更偏冷峻些,而沈皓則因為有些娃娃臉而顯得有些可愛,大概就是這種氣質上的差別,竟讓人忽略了兩人容貌上的相似。
沈嚴,沈皓——程晉松默唸了一下兩人的名字,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那邊,沈嚴終於從失落中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程晉松,略帶歉意地扯扯嘴角。程晉松從沒見過沈嚴這麼難過的模樣,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頭兒!你來一下。”遠處,方禮源叫了沈嚴一聲。
“好。”沈嚴回了一句。
沈嚴很快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他對程晉松點點頭,轉身離開。
Chapter 13 前因
警局。
坐在審訊室中的華樂棠,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焦躁暴戾,他用一種憤激過後的無力語氣緩緩講起自己的故事。
“我爸媽很喜歡小孩子,我也希望有個弟弟妹妹,所以爸媽早就說好了會再要一個,不過媽媽之前身體不太好,做過手術,又修養了好多年。所以直到我17歲的時候,小棣才出生。小棣剛生下來的時候白白胖胖的,特別可愛,當時我們全家都高興壞了……後來,我到美國上大學,就離開了家。開始我並不知道小棣有病了,爸媽也都瞞著我,只是說弟弟年紀小,總愛生病。我們家不算特別富裕,我在美國又是讀公共衛生的,學習任務重,花銷也大,每到寒暑假就直接在當地打工賺錢了,頭幾年都沒有回家。沒想到三年前,我爸卻突然告訴我,說我媽自殺了……”說到這裡,華樂棠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似乎又回憶起了當時的噩夢。“爸說媽是得了抑鬱症。我後來聽鄰居說才知道,我媽是割腕自殺的,血當時流了快一屋子……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小棣得的是重度卟啉病。醫生說這病是先天性的,可能是母親在懷孕的時候接觸了什麼東西。所以我媽總認為這是她自己的錯,所以才……”
一滴淚水從華樂棠的眼中滑落。
方禮源將面巾盒遞了過去,華樂棠沒有接,只是迅速地用手背抹去了淚水。
“我本來想立刻回國,可是我爸說我回來也做不了什麼,讓我把書讀完。回到美國之後我就換了專業,開始學醫,我想幫弟弟找到治病的方法。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往家打個電話,我爸每次都告訴我小棣好多了,可是我能聽得出來他是在騙我……爸他一個人又要工作又要照顧生病的弟弟,很不容易。我幾次都想退學回去了,可是他堅決不同意,我一提這事兒他就生氣,後來我也不敢再說了。可是他實在太累了,當我本科唸完的時候,他也倒下了……”
幾人無聲地聽著,心中都是一陣唏噓——這個家庭,的確承受了太多的苦難……
“我完成了本科就回到了國內,雖然我學醫的時間不長,但多少還是認識了些醫學方面的教授。回國後,我將小棣的病歷發給他們,希望他們能給出一個更好的治療方案。結果過了一陣子一個導師找到我,問我我媽在懷孕的時候有沒有亂吃過什麼藥,因為小棣的病明顯呈現出這種特徵。我當時就懵了。我媽懷小棣的時候非常小心,絕對不會亂吃藥。我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我媽在懷孕時曾經得過妊娠高血壓,住過一段時間的院……”
“我立刻就找到醫院,想查我媽當年住院的病歷。可是人家說病例不給看,更何況這都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我曾經諮詢過律師,想要打官司,可是法院說我證據不足,不肯受理……就在這時候,我在報紙上看到了李玉忠獲獎的訊息。我一眼就認出了他,當年我媽住院的時候,他每天都會去我媽病房,還總問我媽吃藥後的感覺如何。當時我們還覺得他們醫生很負責,可現在才明白過來,這人是在詢問試藥結果……”
“所以你就殺了他?”沈嚴問。
聽到這句話,華樂棠苦笑了一下:“開始我並沒想殺他,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誰知道,我竟聽到他跟別人說他剋扣卟啉症患者補助款的事情。他當時應該是喝多了,我也不知他是跟誰打電話,反正我就聽到他說什麼當年的藥不是弄出來好幾個患病兒麼,如果再找著兩個就好了,下一步的臨床試驗物件就有了,而且那些人還得感激涕零的……我當時一聽就急了,立刻衝上去和他理論,誰知道他竟然先動起手來,他力氣太大,我根本打不過他,就在這時候,我摸到了身上帶著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