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玩。”
蘇遠揮手叫他趕緊走,對步朗尼挑眉笑了笑,“我挺喜歡這家茶館的,還想多泡一會,你們要是有事的話,不用留意我。”
步朗尼笑道,“這地方確實獨特,我還很少來呢,今天沒事正好多玩一會兒,晚上,一定要請遠哥吃個飯。”
蘇遠給他們添上茶水,“咦,小黎不怎麼愛說話啊,我可是話嘮,擺起龍門陣就沒玩沒了,別嫌我煩啊。”
“遠哥說話很有意思啊,我覺得學到好多東西,”黎向榮勉強笑了笑。
“別裝啊,沒意思,”蘇遠犀利地說,“你年齡挺小的吧,輕鬆點。”
黎向榮無話可說,他固然不滿意自己所流露出來的怯懦和小家子氣,但是被直白地說明出來更感到羞愧,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看著他帶著面具的小心翼翼,但是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活得自由而自我。
步朗尼是不可能理解他的羞愧的,他根本意識不到何為羞愧。
而羞愧著還堅持著“喜歡”的黎向榮的勇敢,也是步朗尼所意識不到的。
蘇遠悠閒地點了支菸,“我和鄭浩吧,也認識了好幾年了,當時一起在動物園工作,我養獅子他養老虎,後來園裡有些事情我們看不慣,他回去繼承家業,我出去見見世面,也沒想還能在一起什麼的……”
“上次回來,我才聽說,他買下了那個動物園,”蘇遠彈掉菸灰,低聲笑道,“真的挺瘋狂的,動物園不是什麼值得投資的好產業,我以為他再怎麼叛逆也還是個理智的人,哈哈,這事一點都不理智。”
“他是為了遠哥吧?”步朗尼脫口而出,蘇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其實跟鄭浩是有點像的,所以他很想幫你。”
步朗尼咬了咬嘴唇,蘇遠畢竟大他們好幾歲,肯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很有指點他的意思,他雖然理智上感動,心裡卻犯著彆扭。
步朗尼想說我跟任何人都是不一樣的,我和黎向榮,你和鄭浩,我們也是不一樣的,幸福都是相似,苦惱總是不同。
黃昏不知不覺到來,橘黃色的夕陽透過窗欞,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浮出淡淡的光暈。
後來鄭浩打電話給蘇遠,好像說是一起回鄭家,蘇遠跟他們約好改日再聚,先走了。
茶喝完,天也快黑啦,吃滿一肚子茶食,都不用吃晚飯了,兩個人走在街燈下,風有點冷。
步朗尼輕聲問黎向榮,“你說鄭家知道他們關係嗎?”
黎向榮這一天幾乎都沒有說話,微微點頭道,“買動物園那麼大的事情,肯定還是知道的吧。”
“他們家不會反對嗎?”步朗尼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也沒什麼……”
黎向榮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你在擔心什麼嗎?”
步朗尼深深地看著他,眼波碧藍如海,“我是個很認真的人,我知道你也是,也許有很多困難在等著我們,你明白的。”
黎向榮偏開頭靜靜地說,“人們常常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我很笨,笨得只能專心做一件事,我還沒有喜歡過別人,如果,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可以徹底放……”
步朗尼狠狠拽住他的手,迫使兩個人並不匆忙的步伐停下來,冬季的夜晚,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他們就好像河流中兩顆突兀的石頭。
“我不準!”步朗尼傲慢地宣告,“說了的話就要做到,我不想聽那種懦弱的理由!我允許你因為不再喜歡我而放棄,離開的原因絕對不能是因為膽怯!”
黎向榮苦笑道,“你這個樣子說話根本就不真實,就像肥皂劇的臺詞,跟我的生活離得好遠。”
步朗尼湊近他的鼻子,“你認識我之後,不是已經和原來的生活離得很遠了嗎?那為什麼不相信,我們可以一起到更遠的地方?”
黎向榮靜靜地說,“因為只有我在改變,我沒有信心。”
“你是不相信你自己,還是不相信我?”
“都有。”
嘴巴猛然被覆蓋住,冷冰的乾澀的嘴唇,微弱的熱氣抵不過凜冽的寒風,厚重的圍巾和帽子擠壓著,口腔裡有一種鐵腥味在瀰漫。
街燈明亮的道路,車水馬龍的喧囂,竟然沒有一個人,會注意到兩個男孩當街親吻,那麼平靜而自我。
黎向榮閉上眼睛,現在的吻也像做夢,既然是做夢,又有什麼關係呢?
黎向榮伸出雙手環抱住步朗尼的腰,張開嘴巴主動去捉對方的唇舌,步朗尼楞了一下,掐了掐他的肩膀,輕喘道,“先回家吧。”
啊?黎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