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畫面交雜,腦袋也會劇烈地疼痛。
他好想家。
這個偌大的宮殿裡只有他一個人,鬱梓拉過被子將自己團團圍住,可週圍似乎還有源源不斷的冷風吹進來,好冷,他一個人好冷,甚至連牙齒都在上下打顫。
曾經一直渴望的自由的翅膀,戰凜終於還給他了,只是鬱梓的心裡卻仍記得那句話。
記得那句戰凜說的“即使你想,我也不會放你走的”這句話,曾經以為他跟戰凜一定會是至死方休,不管愛或不愛,一輩子都無法逃離,卻沒料到戰凜竟然在他最措不及防的時候答應放手。
呵呵,也好,也好。
這的確就是他最渴望的自由,現在戰凜只不過是還給他罷了,這座冰冷的宮殿永遠也無法囚禁他的靈魂。
從國外被帶回來後快一年了,戰凜僅僅讓鬱梓出去過一次,甚至連唯一的那一次,都是經過精心的策劃為了讓他親眼目睹紀哲謙一家三口在一起才讓他出去的。
既然讓他走,為何不走呢?離開,又何嘗不是新的開始。
只是最令鬱梓心痛的是本來義正言辭地說絕不放他走的戰凜突然放他走,是不是因為那個……可以幫他生下繼承人的女人?
鬱梓不想沒骨氣地跟個女人爭風吃醋,也儘量避免不往那方面去想,但是戰凜明明曾經如此堅決地說過絕不放他走,現在卻突然要放他離開,很難令人不往這方面想。
難道真的因為自己曾經要求離開,戰凜就這麼輕易答應了?鬱梓對此深表懷疑。
不,不要再想了,不管愛還是恨,都隨著他最後一次的離開而煙消雲散吧 他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的。
“咳咳——咳咳咳……”聽到鬱梓的咳嗽聲,守在外面的獵非送進來一杯水以及潤喉的糖漿,很快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喝了一口甜到膩人的糖漿,火燒般的肺部終於舒服了一點,鬱梓在被子裡將自己抱住,如黑曜石般閃耀的雙眼迷茫地看著外面的黑色欄杆,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如浮光掠影般閃過,九年多,將近十年。
這十年他是如何度過的?似乎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鬱梓睜著眼睛,努力忽略心底的抽痛,認真地思考著離開了宮殿後自己該過怎樣的生活……
哥哥,媽媽,爸爸,千御,對不起,我是真的很累了,殺了戰凜我做不到,等我們相見的那一天,我再親自向你們賠罪,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該多好。
鬱梓累了,是真的累了,跟戰凜糾纏這麼久,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愛還是恨,他都無力去分辨了……
戰凜看著監控裡的鬱梓,右手拿起一杯烈酒一口飲盡,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忍住不去將他用力抱進懷裡?
失去神采的雙眼空洞得令人心悸,戰凜甚至想收回自己的話,不放他走 永遠也不放 但是一看到他蒼白的面容以及微微蜷縮著身體咳嗽的背影,戰凜的心就隱隱作痛,囚著他也不是辦法……
承諾過等鬱梓病好就放他走,戰凜知道自己擁有的時間不多了,戰凜捧著一碗飄著肉香味的粥走到鬱梓的床前,溫柔地將鬱梓扶起靠坐在枕頭上。
並不習慣這樣被人伺候,鬱梓下意識地拒絕這種溫柔的餵食,漆黑的眼睛快速地瞥了戰凜一眼,低低的聲音從雙唇間流瀉出來:“我覺得我可以…”
戰凜不動聲色地躲開了鬱梓伸過來想搶過瓷碗的手,盯著那還留有淤痕的手腕,輕聲道:“你的手還沒好。”
鬱梓也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僅僅是手腕處的外傷而已,不至於連個碗都拿不起吧?“只是手腕……”
話還沒說完鬱梓便怔住了,因為他看到戰凜的黑眸變得格外凌厲,掩飾了深處的一抹哀傷,拒絕的話語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只好預設接受。
戰凜滿足地一口一口喂著鬱梓,就這樣,在放鬱梓走之前,他們好好地相處,就這樣留下點美好的回憶,起碼以後鬱梓回想起他的時候,不至於總是聯想到他曾經的暴戾與殘忍。
至少,至少,還有一些美好的回憶,給鬱梓,也給戰凜自己。
在鬱梓養病的期間,戰凜一直很溫柔,什麼都親力親為地為他做,不管是餵飯喂菜還是喂藥,洗澡還是上衛生間,戰凜彷彿生怕錯過每一秒,可以說是對鬱梓寸步不離。
因為死活不肯打針,所以只能吃西藥,過多的西藥令鬱梓的身體變得有點虛弱,所以最近戰凜專門請了營養師為鬱梓搭配合理的補身體的膳食,但是也許因為抵抗力下降的原因,這場病來勢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