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一個人緊擁不放,他知道是自虐,是自取滅亡,但他已經不想放手。
緊握著權力才能將阮家寶困在身邊,所以,他寧願竭力將證據掩藏,在逐一淹沒處理阮家寶所留下的犯罪痕跡時,他滿心只有瀝血的痛,彷佛凌遲著他的血肉──為著阮家寶的背叛出賣。
真的,他想不明白阮家寶為甚麼要背叛他,他是真的不明白。
是他將阮家寶從比豬狗還要不如的境地解放出來,而即使他曾經凌虐過他,那也是阮家寶這種身份所應當承受的。
何況,他後來還不是將他捧在手心裡疼著了麼?
是他太不惜福了,竟然還敢背叛!
因為想不明白,因為不曾相信,所有當真的發生時,才會滔天蓋地的都是潑天的恨!
他已經不想控制自己了。
已經是隆冬,寒風怒刮,漫天的冰雪撲打在窗上,擊落出清脆的叮咚聲,叮呤噹啷的,煞是好聽,蜷縮在床下的阮家寶聽著,蒼白乾澀的唇邊緩緩綻出一挘�槿醯男θ蕁�
──起碼他仍是活著,仍能聽到如此清脆的聲音,真好。
氣溫已經降至零下,然而阮家寶所在的房間並沒有開放暖氣,任憑他如同其他傢俱般在寒冷中凝凍著。因為未在片縷裹身,阮家寶只得躲在床下,儘量將自己縮得小小的,避免過多的體溫被帶走。
已經三日滴水不沾半米未進的阮家寶似是被眾人遺忘在陰暗的角落裡,然而,阮家寶的心卻漸漸寧定下來──這是一個好事。
路德徑直穿過空寂的大宅,駕輕路熟地來到拘禁阮家寶的房間,推開門,室內空氣僵冷凝滯至極,甚至連推門所帶起的冷風亦能清晰地讓路德感受到。
時間彷佛在死寂黯沉的空間裡凝住,路德被如此接近死亡的黑暗懾住了,略一室才摸索著開啟了燈,忍著刺目往床上一掃,一向躺著人的床上沒有一絲使用過的跡象,探手一摸,也沒有一點餘溫,顯見阮家寶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不在床上了,路德忙跑到廁所一看,也沒人。
阮家寶的鏈子長度只容許他到達廁所,又因為鏈子同時連著四肢,他只能四肢著地爬行--這些路德都是知道的,宅內守衞在阮家寶被扣之前便已經被收買──所以他根本不能去遠,那到底……。。?
路德拚命壓著心裡的慌亂,順著源自床柱的的鎖鏈,他彎腰探頭,掀開了床罩。
那一剎,他的天地徹底傾覆了,世界轟然倒塌。
這是他的信仰,曾經一直走在他的前方,指引帶領著他。這是他生命的光啊……。
路德軟軟跪倒,傾身將傷痕纍纍的阮家寶圈在懷裡。
心痛得揪成一團,然而手上的力度卻輕如羽毛,生恐弄疼了他。手輕拂過阮家寶冰冷如雪的頰,一直顫抖著,終於還是禁不住流淚,溫熱的淚滴落在阮家寶乾澀的唇上,路德唯恐褻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