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最怕的。
“是啊…是他啊…”彷彿又見那個穿黑襯衫的少年,那時還未遇到林立天,也還沒有開始煩亂的生活,他一直在自己身邊,淡漠的臉上孤傲倔強,李謙覺得這是生來的氣質,美得驚心動魄。時而開心,他會看著李謙露出淺笑,就像冰山熔化,冬日殘陽一樣,有些飄緲不定,遙遠美好。不是他日後冰冷邪媚的笑,而是每每想起都會覺得動人的笑,李謙知道那是屬於他的笑,他用他並不完美的演技告訴李謙喜怒哀了,呵呵…我的小紀呀…你可知道我層多想看你的微笑一輩子,可是後來…你忘記了這笑,我忘記了你…
“他愛我…”李謙告訴李墨冉這個他剛剛知道沒多久的事實。
“我知道。”李墨冉抱緊了他。他早有預感這一天的到來,時間教會我們理解,“你愛他麼?”
李謙在李墨冉懷裡輕笑,“也許吧,只是我們錯過了。”是啊,錯過花開錯過葉落,錯過我沒有其他人的歲月,錯過少年的年幼無知,錯過相守的一生。紀顏,我堅信,曾經的曾經,即使只有一秒,我們也相愛過,拋去言辭,除卻友情,只有愛情。只是我未意識,你未抓住。生生由同一個支點奔向不同軌跡。
直到此時,而我早已分不清,你是友情,還是錯過的愛情。
“既然如此,就記住吧!”李墨冉的聲音穿過耳邊,“作為你無法告別的過去來紀念。人沒有回憶可以生存,但是人不能生存在回憶裡。”
李謙睜開眼睛,他看見李墨冉的笑,衝破雲層的陽光,直至內心深處,“沒法忘記也沒關係,只要能接受新的就可以了,我沒法抵達的那塊空地留給你自己。”
笑,李謙用盡全力在笑。
紀顏,你是我李謙連神也不可觸碰的回憶,這是我成全你愛的方式。即使我會在以後的日子裡去愛別人,可對其他人來說你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因為你不是愛情,是我無法歸類無法複製的唯一,流水的記憶,不變的你,塵緣不盡,來生再敘。
'61'
李謙最近的生活很規律,每天都有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和修合作的那塊地也收了下來,總的來說是不錯,公司的情況李謙沒有管。李墨冉有自己的主張,他相信他,偶爾會回去看看茜姨,波瀾不驚。
可是真的如此麼?在心裡暗暗揣測著,林立天竟然就這樣把那件事情壓下來了,不見任何動靜,實在不尋常,他想幹什麼呢?
李謙不喜歡猜心思,因為有時候根本不需要,這不事情很快就來了……竟然是開會!
黑道上一直有自己的規矩,拼地盤、開場子。走私交易、大家無非吃的都是一口飯,誰強聽誰的,誰厲害跟誰走,可是萬一碰到一些事情用暴力解決不來或者影響實在太大的時候,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大哥也會安安靜靜坐下來談判,為各自爭取一些利益,李謙不奇怪,只是沒想到林立天會直接把問題上升到這個層面。
怕自然是不可能的,再說李謙覺得這不是壞事,既然大家要算清楚就一筆筆來,不會漏了誰的不會欠了誰的。
這次提出的是“本家”,所謂“本家”就是一些黑道頭目不幹或放手後形成的稱呼,基本都是前輩和長輩,李謙印象裡紀顏的不少叔叔輩就是本家裡的,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赴宴實在晚上,地點是業內有名的燒錢窟,和Tilan的酒吧算是平分秋色,但是這裡被漂的比較白,沒有Tilan那裡那麼明顯的犯法標記,所以不少政界人士也常常會來這裡消遣,而這幕後的老闆就是“本家”李謙以前也來過,只是時間一長卻也忘記了,而今天這裡很早就停止營業了,也是為了道上的會議,已經錯過了開會的時間李謙也不著急,他今天一身銀白的西裝,之所以這麼設計其實沒什麼用意,只不過一想到今天會有一片黑壓壓的景色不怎麼喜歡就挑了一件比較沒有壓力的。
黑衣人也跟在李謙身邊,“少爺,萬一有什麼事情怎麼辦?”
“不會有事情的,只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李謙一點也沒有擔心的樣子,他不是胸有成竹只不過不想反那個腦筋,傳到橋頭自然直,就是有埋伏又怎麼樣?撕破臉皮是遲早的事情,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這麼簡單。
李謙在小弟的包圍下走進了大門內,裡面已經有了不少人,一張常常的桌子猶如歐洲的用餐情景,本家的幾位老者看到李謙只是點點頭,李謙也識趣已經遲到了就不要在耍威風,這時所謂的有利地形已經被佔去了,李謙坐在靠角落的椅子上,環視一週,呵呵……該到的都在,沒想到的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