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葉維皺眉看去。
肖成諺的側臉顯出一種俊逸的冷漠來。
“我不是在干預你的生活,只是在申明我自己的要求。”
頓了頓,他繼續說下去:“我的意思是,想做我床伴的人,起碼在身體上要對我從一而終。”
“……哈?!”葉維對這種論調大感不可思議。
“因為我可以保證在身體上對你的忠實程度。”轉過臉來一笑,肖成諺方才的拒人千里之感已轉化為平易近人:“禮尚往來,難道不該這樣?我對你的要求,就只有這一點而已。”
“……”
“當然,你如果對我有什麼要求,也歡迎隨時提出。”
“……”
啊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但剛剛肖成諺的那句“別讓其他人隨便碰你”,彷彿讓他聽到了某種暗示般的訊號,很輕易就把心口一個不敢碰觸的閘門開啟了。
葉維再沒什麼好說的,唯有暗自埋怨自己怎麼就會錯了意。
對方的意思已經擺在了桌面上——我只是針對我自己的條件提點個人要求,你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以為我有心情管你去死……只要不觸碰到我的底線,你愛怎麼糟踐怎麼糟踐,與我沒關係。
莫名其妙就窩火得很。
以前他也並不這麼容易誤會他人意思的人,不管是察言觀色還是待人接物,他都是圓滑而敏銳的。
可是一和肖成諺說到這種話題,就有剎不住車的傾向。
對方越不把他當回事,他就越覺得挫敗,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從各方面都很吸引他的男人。
明明只要當床伴就好了,這麼一來偏偏弄得他很不甘心。連賭一賭的機會都沒有……
罷了,出來混這麼多年,他葉維再談感情什麼的,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難堪的沉默裡,葉維昏昏沉沉地走著。
葉維你今天真是沒用。
……不對,該說……葉維你今天真是太困了。
“等下去哪裡?”彷彿無意提起,肖成諺順口問道。
“回去睡覺。”葉維聳聳肩:“身為一個夜生活愛好者,當然白天睡覺的時候多些。”
“一起?”本來也只是半開玩笑地問問。
不想葉維倒無所謂似的,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唔。好啊。”
10
這段對話結束半個小時之後……
肖成諺怎麼也想不到葉維所說的“一起睡覺”就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一起睡覺”。
一般來說,一個對同性心懷不軌的男人和另一個如此的男人在一起,說到“回家睡覺”,應該都是指某個敏感的事情才對。
何況兩個人還曾經有過非常滿足而瘋狂的一夜,就算不達到什麼乾柴烈火的級別,睡到一張床上,也該互相解決一下才正常。
可是如今,就是在這個採光昏暗,冷氣充足的房間,他居然被疲倦的葉維以體重一下子壓倒在床上,真真正正地充當了一回抱枕的角色。
一想到方才那些逾距的話,肖成諺就很不愉快。
明明知道這些話會把兩人的關係弄僵,還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
之前說的很清楚,只是互相滿足生理需求而已,雙方也達成了共識。葉維提起這一次,被他如此果斷地回絕掉,應該就不會有第二次了。
這也正是他為什麼會選中葉維的原因——能看出來這個人是聰明人,既聰明又驕傲,他相信聰明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逾越兩次。
那是他心底誰也不能碰觸的疤痕。被一個人時不時地撕裂也就夠了,沒必要再添新的麻煩。
轉頭瞧瞧,男人在他身邊睡得極爽。
淺淺的鼻息,安靜閉緊的雙眼,嘴唇透出極具質感的潤澤。
平日裡看上去精幹高傲的一個人,合上雙眼竟然意外地單純。距離很近地觀察,還可以看到那光潔側臉上細而柔軟的絨毛。
肖成諺漫不經心地伸手去捏男人的鼻子,光線從身後厚重的窗簾裡投射過來,朦朧地映出葉維在睡夢中皺眉的樣子。
不知不覺唇角竟掛上笑來,鬆手……葉維就舒展了眉頭,再捏緊……葉維又把眉頭皺起來……
肖成諺捏捏鬆鬆玩的不亦樂乎。
時間一長,葉維的鼻尖就淡淡紅了起來,哪怕在睡夢中也感覺到難受。
眉頭緊蹙著把頭一讓,竟然“啪”地一巴掌把肖成諺的手給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