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悶到我難受得不行,我覺得我要中暑了,可為什麼還不下雨。
我漫無目的地一通亂走,不知不覺走到學校,那傢伙,會不會在學校寫他那該死的論文?……靠,我才不找他,我找他幹嘛?
我瞥了眼校門,又舉步往前。
乾脆去找劉大尾巴玩吧,好久沒見他了,不知道他和嫂子相處得怎麼樣。
打定了主意,我信步往車站走去,從學校的前的車站乘車去大尾巴家,大概十來分鐘就能到。我站在站牌下,盯著公交車線路出神。
那上面寫著,主題公園。
主題公園,他說過,今天要帶我去玩的地方。
或許他和我說聲抱歉,我就不會那麼不爽了,可憑什麼他隨口一說,我就能犯賤地記得那麼久,和女人一樣,我看不起我自己。
都是玩玩,哪不是玩。
我的心裡不自在地酸酸的,手機仍然很安靜,我一個人站在荒無人煙的街邊站牌,什麼都注意不到般,靜靜地發呆。
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一輛公交車慢騰騰地衝我駛來——咦,好像是去主題公園的那一輛,那剛好,你大灰狼不帶我去,大爺我大不了自己去。
我揣揣口袋裡的幾個鋼鏰,想也沒想就上了公交車。
本來兩個人的約會,成了我一個人演戲,縮在車廂角落,怎麼看怎麼悲苦,原來易大爺我也有這樣的一天,賤賤地一個人去幹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卻還忍不住去想象他坐在我身邊的樣子。
那傢伙會在我旁邊,可能玩我的手指,可能玩我的頭髮,可能指著窗外和我說無聊的話,可能不要臉地偷偷摸摸佔我便宜。
討厭,明明是那麼流氓的行為,為什麼我要莫名其妙地一個人在這裡臉紅?啊?啊?
我狠狠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腦外。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陌生,也有許多牽著小孩的大人上了這輛車,不知不覺,車上變得像小學校車,嘰嘰喳喳,熱熱鬧鬧,我一個鶴立雞群的高中生,顯得不倫不類。
要是大灰狼在我旁邊,一定會顯得更奇怪。
這麼一想,也就安心了,想給發個簡訊給他,最後還是停下了手指——如果我失蹤了一天,那傢伙會不會擔心呢?嘿嘿嘿。
下車,就算是一個人,大爺我也能好吃好玩的。
我吊兒郎當地跟著一群小學初中生下了車,雖說是新開的主題公園,不過看起來還是很大很熱鬧,遠遠地就看到了飄在半空中的氣球和視野裡高高架起的摩天輪。
看看看,誰讓你不來的,可惜了吧?!
要還有下次,想想爺該怎麼教訓你。
踹下高空彈跳臺?踹進游泳池?都太便宜他了,應該解開他安全帶,再掛到海盜船上去,晃不吐他。
嗯,這樣想就開心了。易大爺我咧開嘴笑了笑,一摸口袋,笑容就僵在臉上。
丫的,樂極生悲,忘記帶錢包出來了。
切,真倒黴。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群小孩子排隊買票,誰稀罕!
我轉頭不去看售票處,用僅剩的幾個鋼鏰買了個冰激凌,在遊樂園外圍有一口沒一口地舔著,心想詛咒快下雨快下雨,這樣你們進去沒多久就會被雨淋回來。
那時,光顧著舔冰激凌,盯著場內小孩歡騰表情的我,完全沒發現,危險正在背後接近。
那麼亂糟糟的環境,那麼嘈雜的聲音,我壓根沒想到,有那麼幾個人,混跡在人群中,從四面八方朝我走來。
那輛可疑的車,就停在離我五米不到的地方,可那麼多人,那麼多車,我怎麼能注意得到。
一個人人生的改變,與規劃和願望無關,只是因為一次無心選擇,一個簡單的陰差陽錯。
有時我想,如果那天乖乖待在家,我們之間的未來,會不會,就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我感到肩膀被人用力掰住,一下子疼得厲害,我想臥槽這貨誰呢,認錯人了吧——回頭惡狠狠地瞪他,卻意料之外地看到一張蒙了面的臉。
我第一時刻反應出昨天大灰狼口中的“兒童拐賣團隊”,臥槽那不是拐賣兒童的麼!我一個大好青年他也想要?
大爺我當然不是吃素的,一個反手揪住他胳膊,膝蓋直接朝他下半身撞去。
不過還沒碰到他,我的腹部卻被從右邊來的第二個人狠狠打了一拳,痛得我立馬縮了起來,手中沒吃完的冰激凌滾落在地。
MD你們是兩個人!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