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餐桌對面的媽媽,問:“您現在怎麼不燒茄子了?”
“那多麻煩,燒個茄子得用多少油,還得燒個半天。”媽媽回答,“怎麼,你想吃了?我晚上給你做?”。
“不用。”
“你自己在外面沒做過嗎?”
“我也懶得做。”
“你這孩子,從小就懶。小時候上品德課,老師讓給爸媽做飯。你說你你要學炸醬麵,結果醬都是我們炸的,你就煮個麵條,把醬往上面一澆,就跟老師彙報去了。”
“我不是煮了麵條嘛。”林聰嘀咕道。
炸醬麵……
林聰忽然想起來,幼兒園的時候,午餐和晚餐都是在那吃。大家圍著一個長桌子坐好,阿姨會把飯桶拿過來,給大家挨個盛。午餐就是麵條——有兩種,炸醬麵和打滷麵。林聰喜歡吃炸醬麵,特別受不了打滷麵。每次碰到午飯吃炸醬麵,都是第一個衝過去盛,要是打滷麵,就只能呲牙咧嘴忍著吃。
那個時候的座位,是不是固定的呢?如果是,趙克強在哪兒呢?是坐在自己旁邊呢,還是在對面?
“端著個碗想什麼呢?快吃吧,下午去把手機號弄了。”媽媽把林聰從回憶中拽了出來。
吃過飯,林聰小歇了一會,就出門去附近的營業廳,把手機號給恢復了。這幾年家裡一直在給他停機保號,每年要還交錢。林聰有時想幹脆換個新號算了,可是老實說,他那手機號用了那麼多年,要是換了他還真有點捨不得。
恢復了號,林聰又充了點錢,就有移動網可以用了。登了一下QQ,果然上午有訊息,是大學時候朋友的留言,想趁明天週日,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除了在網上聊聊,林聰跟這些朋友也三年多沒有見過了,第一時間回覆了可以,心情愉悅地回家補覺去了。
大概是補覺過頭,林聰晚上有些失眠。躺在床上,白天的事又浮現在眼前。趙克強,這個並未在林聰二十幾年的記憶裡留下過印記的名字,伴隨著他的回國班機,從天而降。以林聰的腦子,無論如何也無法記住幼兒園時候任何一個同學的名字,但是趙克強卻可以,連他的綽號都記得一清二楚。這個模樣周正,家世也不錯的男人,曾和他是要好的玩伴嗎?還是隻是各玩各的同學呢?
如果還有見面的機會,林聰還真想再問問他。
雖說前一晚稍有失眠,但約定的見面時間在中午,林聰還算是睡足了覺,準時赴了約。加上林聰,來聚會的四個人都是大學同宿舍的,關係很鐵。如今再聚,彼此第一眼看上去,都有不少變化,然而一張嘴聊起來,各自卻還是曾經的風格。
林聰打心底珍惜這種關係。從小學到高中,曾經的玩伴也有不少,但是這些年過去,還能保持聯絡的,卻沒有多少人。好像明明很要好的朋友,一旦分別一段時間不見面,彼此就再也想不到要去聯絡對方了。林聰在美國,也只是跟華人同學和一些同事熟悉一些,真正算得上朋友的,目前還沒幾個。
一行人找了個涮肉館子坐了下來。脫了外套,點了菜,鍋子一熱騰起來,氣氛很快就變得放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一邊吃一邊聊。
“張,你跟你媳婦怎麼樣了?”問話的是坐林聰旁邊,身為他本科時最大死黨的小鄭。
“嗨,就那樣唄。”對面的小張回答。
雖說林聰遠道歸來,但見聞什麼的,之前在網上也分享過不少,如今在眾人的感情問題之前,也只有退居二線的份。
“你這麼說我可得仔細問問。”小張探過頭,“你們平常那事怎麼樣啊?”
小張和小鄭都是有女友的人。小鄭跟女友同居了一年,小張則是半年,所以小鄭可算是前輩。
“我感覺她不太喜歡做。”
“怎麼會討厭跟你做呢,別跟我說你有問題。”
“也不是討厭,反正就是不那麼熱衷吧。我找她做她也不拒絕,可是也不是很主動。”
雖說一桌子都是二十四五的人了,在餐桌前談這話題,林聰還是覺得有點限制級,所幸火鍋店比較嘈雜。
“她不主動你主動啊?你早上做不做?”
“早上我倆都困。我也試過,結果就不了了之了。”
“你還是得再培養培養。作為男人你得特別主動,掌握局勢。我跟你說啊……”
小鄭身為四人中最有經驗的人,此刻便充當起教師的角色,臨講還不忘提醒坐對角,剛剛跟女友確定關係的小柏:“你也仔細聽著點兒,以後都用得上。”
小柏戀愛經驗不太多,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