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被錦官打斷,“大家出來玩,就圖個開心,你說是不是?”錦官笑得極有耐性,“黎總不能這麼不給我面子。”
“怎麼會……”黎波連忙道,“只是太讓容先生破費了……”
“沒事,”錦官笑道,“慢慢還就好。”
說完,對他們禮貌地笑笑,便轉身帶門離開。
邵忻坐在車子上,冷風呼呼地灌進來,錦官開著車頭也不回地問他,“醒了嗎?”
無力地點點頭,邵忻對他道,“謝謝您了。”
“謝我做什麼,”錦官笑得漫不經心,看著直線的方向,“重光欠你的,比這個多得多。”
邵忻想起剛才自己在他面前的失態,現在意識也慢慢地恢復過來,有些尷尬地道,“對不起,剛才我失言了,您就當做,酒後胡話好了。”
錦官笑笑,不再說話。
夜色漸濃,而邵忻的心底,像極了迷霧圍繞的古城,等它漸漸散去後,才發現眼前一片,盡底的荒蕪。
錦官問了邵忻的地址,車子開到公寓前重光才找了個車位停下,邵忻看他從兜裡摸出一根菸示意自己,邵忻接過來,點燃,零星的火光在寂靜的夜裡,一閃一熄。錦官開口,“和那些人扯上關係,是為你父親?”
邵忻點點頭,知道什麼也瞞不過他,道,“那個李舜年,我以為可以幫到父親,總要試試……”
錦官笑了笑,邵忻摸不清他什麼意思,“你父親的事,沒有人可以幫到他,除了他自己。”
邵忻看向他,“您的意思是?”
“這些事情,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我沒辦法幫到你父親,但他自己可以,我可以讓你們見一面,把我這些話告訴他,他會明白的。”
“謝謝您。”邵忻由衷地說出來,也許別人說這話他還存了懷疑,但自錦官口裡說出來,他是完全地信任。
“談不上什麼謝不謝的,如果重光在這裡,他一樣會盡全力幫你,我不過是替他做事而已。”錦官轉過來看著他,“你出了這些事,重光並不知道,這幾月,他一直在國外。”
邵忻一時沒話,只聽見錦官繼續道,“重光這個人,做事挺絕,既然和你斷了,就再不會和你有任何聯絡,以後,也不會再有。”
“我知道。”邵忻無力地笑笑,看向他。
“我和你說這些話,說得自私些,只不過是為他開脫。”
“你好自為之。”
莫遠誠的事情終於得到了解決。
邵忻不知道莫遠誠和那些人說了什麼,只是當他接莫遠誠回家時,莫遠誠喃喃自語道,他這一輩子,都會後悔此時的決定,但他沒得選擇。
邵忻把自己的臥室收拾出來讓給莫遠誠住,他這幾日都是屬於拘禁狀態,終於回到家裡,邵忻讓他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用想。等莫遠誠睡著以後,邵忻才悄聲帶了門離開,現在的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得為以後,做仔細的規劃。
一個人開著車,邵忻晃悠著,不知怎麼地,竟然開到了源泰。自嘲地笑笑,尋了個車位停下來,也許,在這個城市,他唯一想要道別的地方,就是這裡。
他記得重光第一次帶他來這裡,是大二的下學期,實在對學校的食堂絕望,兩人翹了課出來改善伙食,那個時候重光不知從哪裡騎來一輛哈雷,兩人一路沿著高速開下去,邵忻感覺耳邊呼呼地大風吹著,重光轉過來對他大聲說著,“我帶你去個地方。”
重光帶他去的地方,就是源泰。
他們學校和源泰的距離,不僅是兩三公里,邵忻從摩托車上下來時感覺到自己整個腿都是麻的,看著重光道,“我說你真是閒得蛋疼啊,這麼遠跑來只為吃一頓飯?”
重光瞪了他一眼,“吃過了你再發表評論。”
重光是熟客,點的自然都是這裡的特色菜,邵忻吃了以後才覺得,跑這麼遠的路,確實是值得。兩人肚子都餓得不行,更何況本來就好吃,不一會兒,幾盤菜就已經見底。
“怎麼樣,哥選的地方,不錯吧?”因為騎機車出來,重光也沒敢喝酒,只是倒了一杯熱茶,邊品邊對著邵忻道。
“是,我收回剛才的話,”邵忻無奈他,“一個大男人,沒看出來心眼挺小。”
重光哼了一聲,沒說話。
結賬的時候自然是重光站起身去,邵忻沒攔他,一個人到門口等他,剛才進門時太陽還沒落山,現在出門一看,已經是夜色漸沉,有暗藍的光影浮動,邵忻正想著待會兒回去說不定大門已經關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