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逆忡怔半晌,才聲音乾澀地問道:“為什麼?程宴,你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麼……也許是我已經對你厭倦了吧。”程宴語氣輕佻地笑,“我們原本便只是長期床伴的關係而已,維持了兩年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彼此都該換換口味了。”
“厭倦?”徐逆覺得不可置信,“你厭不厭倦,難道我感覺不出來麼?上一次我們明明還……”
“哦,你說上週六麼,那不過是我對你最後的補償罷了。”
徐逆暗暗捏緊了拳頭:“程宴,不要再找藉口了,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你對我厭倦了,難道你找到了更好的床伴,還是……還是你和楊潛又舊情復燃了?”
電話那頭突然沉寂了下來,就在徐逆錯覺是不是訊號斷了的時候,卻聽程宴淡淡道:“是啊,我和楊潛複合了,所以我現在必須跟你做個了斷了。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
徐逆抿起雙唇,強行按捺住心中排山倒海的怒意,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天晚上,徐逆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程宴的態度轉變得有些突兀,之前還對楊潛避如蛇蠍,怎麼可能一轉眼就不計前嫌地複合了?這不科學!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難道……程宴是被楊潛脅迫的?
徐逆左思右想了片刻,翻出公文包裡上次梁少秦留給他們的名片,撥通了梁少秦的電話。
“哪位啊?”深夜被吵醒的梁少秦非常不耐煩地接了電話。
“是我,徐逆。”徐逆一面對梁少秦就客氣不起來,大咧咧地自報了家門之後,直奔主題,“跟你打聽一下楊潛的電話號碼,我有事問他。”
梁少秦一聽是徐逆,口氣頓時變得更差了:“喂,你大半夜的問我楊潛電話號碼是要幹嘛?你有什麼事要問他?”
“你是他秘書嗎,事事都要過問?”
“徐逆,我拜託你積點德,楊潛剛被程宴拒絕得很徹底,自尊心大受打擊,現在還在消沉中,你就別去他面前耀武揚威了成不成?”
“拒絕得很徹底?”徐逆愣怔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上週六啊。”梁少秦一時口快說出來後,才發現不對,於是不耐煩地道,“我說你打聽這麼多做什麼,總之如果你是想去挑釁楊潛的話,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我不會給你電話號碼的,從沒見過你這樣得理不饒人的。”
梁少秦嘰裡呱啦抱怨了一通之後就掛了電話。
徐逆握著手機忡怔了片刻,然後漸漸眯起了眼睛:“上週六……麼?”
他心底忽地竄起一絲喜悅,但同時卻又感到更加迷惘了。
如果說,程宴和楊潛的複合純粹是個謊言,那麼程宴為什麼要對自己撒謊?
徐逆坐在床邊,平心靜氣地梳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
仔細回想起來,如果說上週六晚上,程宴就已經打定主意要與他分手了,這說明問題在這之前就已經出現了,而之前他說要去程宴家做飯什麼的,兩人明明都還聊得好好的。
——如此看來,問題果然就出在了自己的失約上,雖然程宴一直表現得不在乎。
想到此處,徐逆腦中突然閃過一記電光。
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悟出了什麼,這一體悟讓他十分激動,但同時又有些忐忑,心裡開始患得患失——真的是因為這個緣故嗎?會不會是他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他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恨不能立即跑到程宴面前,跟他確認清楚。但是一抬頭,窗外天色黑沉沉的,距離第二天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
徐逆又坐回床邊,抽了根菸,才讓自己漸漸冷靜了下來。然後他重新躺了下來,閉上眼睛,潛心琢磨他的《程宴攻略》。
第二日中午,徐逆開車來到程宴家門口,卻沒有急著下車,而是熄了火坐在車裡耐心等待。
十幾分鍾之後,他果然看見一個外賣小哥拿著一份外賣,來到別墅大門前按門鈴。
“果然還是窩在家裡吃外賣啊,這懶人。”徐逆一邊搖頭嘆息,一邊下了車。
此時外賣小哥已經透過可視屏得到了程宴的確認,外院大門應聲而開。
徐逆繞過可視屏,叫住了正要推門進去的小哥,裝作漫不經心地問:“外賣送來了?”
“呃,是啊。”小哥奇怪地看了徐逆一眼。
徐逆先一步推門進去,然後一副主人模樣地擋住了門口:“多少錢,我帶進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