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粱楠腳步的向前,少年終於抬起了頭,他那如深海般的藍眸已然失去了平日的光華,呆呆、傻傻、愣愣地望著逐漸靠近的小爹爹。他的眼中沒有焦距,只有落寞與孤寂,他的眼神彷彿並沒有看到小爹爹,而是穿過了他的身體,不知道看向了哪裡。
他那慘白毫無血色如木偶般呆滯表情的臉,讓粱楠的心如被凌遲般絞疼再絞疼。
粱楠悄悄的靠向他的霓霓,很想要給予對方一個鼓勵的微笑,試了幾次卻仍是表情僵硬,他緩緩的蹲在梁霓的身前,靜靜的凝視著他。
他想要對著那滿臉淚痕,衣服凌亂破敗甚至還沾著斑駁血跡的人說些什麼,卻如鯁在喉,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抖動了幾下唇瓣。
粱楠奮力的抬起沉重的手撫上對方的頭,卻被梁霓譬如蛇蠍般得猛地用力甩掉,剛剛那平靜無波的眼睛在此刻染上了哀傷和絕望,甚至也有著一絲怨恨。
難道霓霓在怪自己來得太遲,才沒有解救他於水火之中嗎?粱楠為此懊惱不已,既然他心中感到不安了,無論如何就該先確定一下樑霓的安全才對,而不是在那裡什麼都不做的,只知道發呆。
他想要握住少年的手,想要安慰他。然而少年卻憤恨的揮起了拳頭朝向了粱楠,重重的拳頭落在粱楠的胸口,梁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都是你不好……是你不好……都是小爹爹的錯……你的錯……”他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激動而顫抖不已。
粱楠心疼不已,對方的職責如一把鋼刀捅進了他的五臟六腑,汨汨的留著血他卻無力抵抗。這種情況下,任誰都看得出,在少年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粱楠再也按捺不住的一把將梁霓傭入懷中,任對方拼命的掙扎,他都沒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緊。梁霓開始掙扎的十分厲害,幾次拳頭都打在了粱楠的身上,慢慢的少年安靜了下來,最後竟安靜的出奇。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粱楠一疊聲的說著,聲音哽咽,頭埋在梁霓的頸間,眼眶中含淚。
“你感到內疚了?小爹爹後悔了嗎?”良久後,梁霓在小爹爹的懷裡發出悶悶的聲音,他的表情淡然。
“我……我當然後悔……我……”粱楠把梁霓從自己的懷中拉起來,在黑暗中只是著他的眼睛,晶瑩的淚水自他俊逸的臉頰上滑落了下來,他竟然忍不住自己的傷心。“……我應該更早一點兒來的,小爹爹是笨蛋,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
“小爹爹哭了?為了我失去的第一次嗎?”梁霓用手指沾上男人的眼淚放進嘴裡,囁嚅道:“我早說過要把第一次給你,可是你總是不肯要我,現在沒有了,你滿意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怨氣與諷刺,聽到粱楠一陣陣的心驚。
原來在少年的心中並非傷心於自己出現的太晚,而是傷心他那一隻想要給小爹爹的寶貴第一次已經沒有了。粱楠口乾舌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粱楠再次摟住了梁霓,摟得緊緊地緊緊地。雖然他很珍惜梁霓的第一次,但是他更珍惜的是他的生命。
“我不需要小爹爹的眼淚……”這次梁霓推開了粱楠,十分平靜的說。
粱楠再度望上少年眼睛,藉著微弱的光線他看到了少年那張美豔的臉龐,看到他眼中的失落與絕望,感受到他心中的怨懟,於是男人幽幽地開口道:“……小爹爹是哭了,不為了生命第一次,那種東西根本就不重要,小爹爹在乎的知識你,你明白嗎?”
粱楠說著吻上了少年那還在微微顫動的唇,他在對方的口中嚐到了鹹鹹的淚,不知道是少年的還是自己的。
少年很安靜的任由他吻著,粱楠吻得很輕柔,很紳士,很憐惜,像是怕碰碎了稀世珍寶一般的小心翼翼。
當他終於放開了少年的時候,梁霓露出了一絲苦笑,他那雙酷酷可憐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小爹爹,咬牙的問道:“是嗎?真的不重要嗎?你能證明給我看嗎?你能罵?”
粱楠微蹙眉頭,露出困惑的眼神,他當然願意證明,別說是這樣的小事,就是讓他為少年去死,他都心甘情願,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證明。
梁霓看出了粱楠的困擾,他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露出了豁出去的眼神,他的語氣平靜,聲音卻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小爹爹要了我吧,在這裡……洗去其他男人留在我身上的噁心感覺,我不想身體裡帶著別人的骯髒東西回去。”
粱楠心疼的抽了起來,他說過不在意這些的,是的,他不在意,他不會覺得少年髒,但只要一想到他的霓霓被別的男人碰過了,他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