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東西周豪傑也便知了對方是誰,於是收好鏡頭片揉皺了字條奪門而出。
跑出樓門時迎面遇上阿明,沒來得及打招呼錯身而過,阿明納悶地轉頭衝著他的背影喊,“傑哥你去哪兒啊?颱風就要來了,已經掛出了三號風球預警,現在最好不要出門啊!”
周豪傑只衝他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很快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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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背山面海的一片荒地。周豪傑憑著印象找到他們上次來過的山腳,果不其然遠遠便看到刀疤強那輛顯眼的紅色跑車仍停在那兒,而且他這次帶的人顯然比上次還要多,粗略掃去也要有四五十。
待他走近時那些小弟向兩邊退去讓出了一條路,於是他便看到刀疤強拎著把匕首下了車,然後從車後座拽出綁成粽子樣的紀英雄——他的臉上只有一塊瘀傷,嘴被膠布封著,一下車就被刀疤強拉到身前用匕首對著頸間,無從掙扎。
走近到大約十步遠的地方周豪傑便被勒令停下,於是遙遙打量了他一番,問,“你沒事吧?”
紀英雄搖了搖頭。
“搜他。”刀疤強命令道,手上的匕首貼上紀英雄的側臉,“你們兩個上次敢耍我就該知是什麼下場。”
周豪傑平展開雙臂任兩個上前來的小弟搜他身上是否有武器,波瀾不驚地答,“上次是我出的手,與他無關,你要是想找回場子,我願意換他。”
“你換他?”刀疤強一挑眉,紀英雄愣了愣,眼中一厲猛地搖頭,刀疤強轉手用刀尖抵住他的下巴,輕笑了一聲,“綁了他!”
小弟們依言扭住周豪傑的胳膊,周豪傑掙了一下,上前一步,“你先放了他!”
刀疤強晃著刀子輕蔑地笑,“你這是在跟我講條件?”
周豪傑咬緊了牙,只能立住不動任他們把自己綁成第二個粽子。
“上午還是晴天,下午就變了風向,颱風就要來了啊。”刀疤強望著不遠處的海面悠悠閒閒地講,“老鼠掉進水缸裡的故事你們都聽過吧,既然你們上次耍得我那麼沒面子,不如我們這次也來玩個遊戲好了?”
“我講了上次的事與他無關,唔!”
刀疤強脫下一隻手套捏著周豪傑的下頜塞進了他的嘴裡堵回了他接下來的話,一揮手招呼小弟在他倆身後各自又加了一根繩子。
“灰老鼠們,能不能活著從水裡爬出來可就看你們自己了啊。”刀疤強放聲大笑,指揮著小弟們將紀英雄和周豪傑推到海邊不遠處的一棵樹旁,而後將兩人面對面吊在了兩根枝椏上。
“半個小時之前天文臺已經開始改掛八號風球預警訊號,你們想不久之後颱風過境時這裡景色如何?”刀疤強講完便走向自己的車,“萬一你們命好活下來,最好記清楚,惹到老子頭上的人都他媽沒有好下場!”
“好好享受吧!”他最後講。
「香港天文臺最新訊息,原本預測只是掠過香港的颱風“韋森特”,突改變移動路徑強勢襲港。天文臺先後掛起三號、八號熱帶氣旋警告訊號,這是1999年經受颱風“約克”後,香港再懸最高階別熱帶氣旋警示。」
氣象訊息在各大電臺連續播出,阿明關了電視看著窗外陰霾並已然落雨的天,紀英雄和周豪傑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心下的不安感更加強烈,於是立刻撥通阿仁和阿Ben的電話。
雷雨漸急,周豪傑好不容易吐出塞在口中的那隻手套,抬眼就看到紀英雄正直直盯著他。
兩根樹杈離得很近,兩人面對面的距離不過十多公分,周豪傑嘆了口氣講,“想講話?”
紀英雄點點頭。
周豪傑想了想,借力向前蕩去,紀英雄猛一怔,還沒反應過來的工夫就眼看著他朝自己靠了過來,下一秒側臉相貼,伴著雨水的冰涼滑膩感讓紀英雄猛地回過神,而後便清晰地感覺到周豪傑的唇貼著他的臉,犬齒劃過膠帶貼口處,舌尖一勾,咬住膠帶被翹起的那一角撕開來,嘴唇輕而快速地掠過他的,轉瞬間距離又恢復成原貌。
紀英雄微張著嘴愣了半天,心跳聲聒噪得要命,他努力壓下這股異樣的躁動看向對面時卻發現表情異樣的似乎不只是自己。
“多謝……”他最終啞著嗓子憋出了兩個字。周豪傑恢復平常,只是搖了下頭。
雷聲越來越近,雨勢瓢潑,紀英雄一邊覺得自己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一邊扭頭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海面,轉過頭來看向另外一隻落湯雞,靜默許久以來第一次正常講話,“你看你偏要來,這下我們都要喂颱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