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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懷念。

嚴冬棋把外套脫掉,隨手扔在鞋櫃上,然後有點無語的想著,他打十九歲開始做酒吧生意顛倒黑白的過日子開始就自個兒在外面住,四五年了也沒覺得怎麼樣,韓以諾才跟他在一塊兒呆了不到三年,他就開始不習慣一個人了。

簡直扯淡。

年紀大了就是喜歡多愁善感。

他自嘲的笑了笑,慢悠悠的往洗手間走去。

嚴冬棋第二天是在一陣高過一陣的手機鈴聲中被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把被子扯過頭頂,但是還是無法阻止預設的機械式“叮鈴鈴”穿過被子直達耳膜。

“誰啊?”儘管已經剋制了一下,但是被吵醒的起床氣還是讓嚴冬棋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兇殘。

電話裡面是一陣沉默。

嚴冬棋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又跟了一句:“哪位?”

“……請問是韓以諾的家長嗎?我是韓以諾的班主任。”

韓以諾的班主任。

以諾的班主任。

諾的班主任。

的班主任。

班主任。

主任。

任。

嚴冬棋覺得自己的腦袋此刻就像迴音長廊一樣,電話裡清晰的女聲不斷在腦海中迴盪,最後讓他產生了一種想要下跪的衝動。

臥槽。

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他迅速從被窩裡翻坐起來,以一種十分標準的蹲踞式起跑動作,滿懷誠懇的點著頭開口:“老師你好,我是韓以諾的家長。”

裡面的聲音又頓了一下,然後非常嚴肅的,大公無私的,一板一眼的,不帶絲毫笑意的,公式化的開口:“你好,不知道您今天有沒有時間,我想和您見面談一下,聊一聊韓以諾最近的狀況。”

……臥槽。

嚴冬棋閉了閉眼睛,無聲的深呼吸了兩下,然後仍舊保持著熱情友好謙虛尊敬的態度開口:“好的老師,沒問題。您看我什麼時候去比較方便?”

電話裡的人沉吟了一下:“您看十點左右怎麼樣?我前兩節課有課。”

嚴冬棋連時間都沒看,一口應下來:“沒問題,我十點一定過去。”

“好,我的辦公室在三樓右轉最頂頭的那間。”電話裡傳來不明顯的上課鈴聲,班主任輕咳了兩聲,“那就這樣,再見。”

“好,麻煩老師了。”嚴冬棋聽到電話結束通話的聲音之後長吁了一口氣,面朝下栽在床上。因為厭惡上學的緣故,儘管在學生中混得再好,他也是自打就不願意碰到老師的,而且還是這種一聽聲音就非常難纏的老師。

只要隨便一腦補就知道這老師一定是個不苟言笑的中年婦女,搞不好還是個教數學或者化學的,戴著副金絲邊眼鏡,穿著樣式保守的黑色套裝,手上常年帶著的白色粉筆灰就像臉上常年帶著的九級冰雪暴一樣持久。

還必須得有像小羊毛卷一樣蓬鬆的燙髮,然後隨便用個什麼樣式的髮卡束在腦後。

想想就心塞。

嚴冬棋把臉埋進被面長嘆一聲,這麼蛋疼的叫醒方式真是清空血條,夭壽十年。

直到因為埋進被子無法呼吸,他才稍微的把臉往側面轉了轉,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機時間。

……臥槽,他媽的九點二十五了。

嚴冬棋胡亂收拾了一下直到坐進車裡還在琢磨著要不要半路下車到天橋底下算一卦,今天到底是得罪了哪位大仙兒了,才讓自己從一睜眼開始就衰到沒朋友。

趕到韓以諾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還沒有下課,辦公室裡老師不多,嚴冬棋呆在辦公室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於是找了個藉口在門口的走廊拐角等。

下課鈴響之後走廊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嚴冬棋估摸著這會兒每個老師都應該站在講臺上大喊“我把這一點講完就下課”。於是挺無奈的伸手摸兜想要叼根菸出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等到把煙叼在唇邊的時候,嚴冬棋才發覺在學校重地抽菸不大合適,嘆了一口氣又把煙塞回煙盒裡。

比學生的吵鬧聲更早出現的是校園廣播,嚴冬棋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概是課間操的時間到了。

緊接著從各個教室的前後門就有孩子們湧出來。

教師辦公室都在走廊最末,教學樓伸出了個拐角出去闢出三間教室作為老師的辦公室,還有一間年級組長辦公室。他往邊兒退了退,避開往樓梯走的學生,背靠著走廊的牆壁,側頭看著往出走的高中生們。

天氣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