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失散多年的親兒子,嚴冬棋尷尬的笑了兩聲,拽著韓以諾有點兒彆扭的往墓園走。
“幹嘛還買花啊,大熱天的,擺那兒沒一會兒就得打蔫兒了,看上去多不爽利。”韓以諾把嚴冬棋臂彎裡的一大叢花換到自個兒手上,然後特別自然的伸手要拉嚴冬棋。
嚴冬棋側身躲了一下:“這裡邊兒躺著的都是七老八十的,鐵定接受不了這個,萬一他們覺得傷風敗俗,氣的從地下蹦出來那不得都完蛋。”
韓以諾笑了笑,還是伸手拉住他上臺階:“沒事,等他們蹦出來要教化咱倆的時候,我保護你。”
青年的手心溫度挺高,這麼大熱的天兒沒攥兩分鐘估計就能攥出一手的汗,但是嚴冬棋沒掙開,笑著罵了句“臭不要臉的”然後就任韓以諾那麼牽著往前走。
“得買花兒啊,”嚴冬棋想起來韓以諾剛才問的話,一邊上著臺階一邊懶洋洋的答話,“女人不都喜歡花兒麼,之後要說的事兒多驚天地泣鬼神的,得先買把花奉承一下你姐和你媽。”
韓以諾聽了這話嘆了一口氣:“我姐我媽就是通知一聲就行,你爸你媽才難奉承呢。我光想著一會兒回去吃飯都有點兒想哭。”
嚴冬棋挑眉笑了起來:“那還不容易,我媽多疼你啊,你就跪在她面前哭就行,保準兒她心都得給你哭碎了。”
“那行,我一會兒醞釀一下。”韓以諾也回頭衝他笑。到了最後幾個臺階,嚴冬棋走得稍微有點兒喘,韓以諾伸出胳膊伸手就在他腰上輕輕扶了一把。
嚴冬棋愣了一下,伸手把青年的手從腰上拍了下去:“有傷風化啊。”
韓以諾往周圍看了一圈兒:“反正周圍又沒人。”
隔了兩秒又補充了一句:“有人我也不怕。”
“哎呦,沒想到膽兒這麼大呢寶貝兒。”嚴冬棋勾了勾嘴角,探身過去把兩束花都攏進了懷裡,提步往韓佳和韓以諾他媽媽的墓碑跟前走。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低頭把兩大束百合擱在墓前,然後站直了身子,低頭盯著墓碑上某一個虛無的點,低聲開口。
“今兒是我提議過來看看二位的,這個事情我覺得得跟你們說一聲。”嚴冬棋的目光在兩塊兒碑上來回看了兩遍,皺眉撓了撓頭髮,“算了我還是一個一個來吧。”
“那個,阿姨好。我叫嚴冬棋,之前是你女兒的男朋友,現在是你兒子的女朋友……”嚴冬棋這句話說得挺順,反應了一會兒才覺得自己傻逼了。
“……啊,不對,男朋友。”嚴冬棋想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這事兒真是挺寸的,可能是我和你們家比較有緣分吧。所以,阿姨,我過來看看你,然後……估計這事兒你一時半會兒肯定接受不了,但是,我覺得我和韓以諾在一塊兒挺合適的,應該會挺長久。”
嚴冬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想說一定會對他好之類的話。誰對誰好的事兒不都是相互的麼?相互扶持,相互關心,這麼說應該會好一點。”
韓以諾一直沉默的站在嚴冬棋身後,他有點兒說不明白自個兒心裡現在是什麼個滋味,又酸又脹滿溢位來的情感讓他盯著嚴冬棋的背影有點兒挪不開眼。
嚴冬棋的聲音又好聽又溫暖,他雖然看不見男人的表情,卻能想象得出他說這話時認真的表情。
一定又溫柔又帥氣。
青年覺得,自己前半輩子的艱難要是能換到了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那真是值得了。
他有點兒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然後他看見男人轉過頭,又無奈又溫和的看著他,扯出了一絲笑容:“給我留點兒面子行嗎,你這麼說顯得我多沒有覺悟。”
“我一定會對你好的。”韓以諾又重複了一遍。
嚴冬棋乾脆轉了身過來笑道:“知道了寶貝兒。”
他頓了一下又扭身往韓佳的墓碑跟前湊了湊。雖然只是塊兒碑,但是嚴冬棋還是覺得有點兒尷尬。這種帶著現任男朋友看望前任女朋友的神經病劇情已經讓他非常蛋疼了,最可怕的是倆人居然還是兄妹。
還是親的。
這他孃的比小說劇情可扯犢子多了。
他長這麼大覺得看過最狗血的劇本就是美少女戰士,問題是和他現在這個人生橋段一比,人家還真的就是美少女戰士。
“好久不見。”嚴冬棋憋了半天,憋得自己都有點兒頭昏腦漲四肢無力但到最後也就說出了這麼四個字。
他偏頭清了下嗓子,重新回頭盯著韓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