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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邊翻一邊覺得這事兒有點讓人煩躁,紙上的數字跟小蝌蚪似的在眼皮子底下打轉。

嚴冬棋還是沒鬧明白韓佳為什麼要找她,看病缺錢了?不能吧,就他對韓佳的瞭解,哪怕就是快病死了也不會開口讓他幫忙,那多傲的一個姑娘啊。

那這是要駕鶴了,所以給他留點什麼最後的話?操,嚴冬棋在心裡抽了自己一嘴巴,真他媽烏鴉嘴。

想當年他多喜歡韓佳啊,說的庸俗點兒真趕得上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在高中那個中二病與高三病齊飛的人生階段,他可算是把所有的柔軟都給了這姑娘了。

高三畢業之後,之前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已經到了能領跑同齡人的程度,嚴冬棋覺著自己眼瞅著就要成為和韓佳從此白首不相離,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生贏家時,那姑娘二話沒說就消失在他的生活裡。

有一段時間嚴冬棋都快要自暴自棄進精神科看看他是不是有妄想症,給自己意淫了一個姑娘出來。

他就有點兒想不明白,自己這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青年,哪有被這種瓊瑤狗血八點檔劇情選中的資質與天賦?

然後這都過了六七年了,她又突然竄出來了。這種你馬上要把一個人徹底忘了但是他又突然出現刷存在感的感覺真是憋屈,而且這還人是你以前喜歡的死去活來的初戀,那就更蛋疼了。

回家的路上他還在琢磨這通電話到底是幾個意思。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挺矛盾,要說是因愛生恨吧還真是談不上,這都六七年過去了,黃花菜都涼透了哪來什麼愛愛恨恨的。但要說一點兒感覺也沒有,那也不可能,憋屈那是肯定的。

嚴冬棋一邊踩油門一邊把車窗降下來,入秋的風涼的挺帶勁,他被吹的都快中風了才覺得爽了點兒。

到停車場停車的時候,他考慮了一下要不要給自己到小區醫療站開兩片安眠藥。這兩天睡眠質量本來就不太好,再攤上這麼一件浪費腦細胞和鍛鍊心血管的事兒,估計今晚他就算把大□□的羊都數一遍也未必睡得著。

嚴冬棋一路放空回到家裡,胡亂洗了個澡躺到床上才反應過來忘了買安眠藥,翻箱倒櫃的找出半板感冒膠囊,看著沒過期而且有點兒助眠作用就摁出兩顆就水吞了。

起來的時候有點晚,因為昨晚的感冒藥起效太慢,他翻騰到兩點多才迷迷糊糊的睡著。洗漱的時候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個兒蒼白的像只死了兩百多年的鬼。

等趕到第二醫院已經快十一點了,嚴冬棋還琢磨了一下,這快到飯點了,要不要順便請韓佳從醫院出來吃個午飯。

從小護士那打聽到韓佳病房號的時候,嚴冬棋本身有點期待興奮又有點不安怨念的複雜情緒頓時變得非常不美妙。

韓佳的病房是重症監護室。

他敲門的時候清楚的感覺得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

開門的是一個少年,和他的個頭差不多,穿著一件洗的很舊的白襯衣,但是意外的襯的他寬肩窄腰比例非常好。男孩長得相當不錯,眉宇間沉澱著不符合年齡的屬於男人的穩重和沉著。

嚴冬棋微微打量了一下,然後迅速反應過來這個人的身份,韓佳的弟弟,叫韓什麼什麼來著,他不大記得。

當時嚴冬棋和韓佳在一起的時候,也見過兩回,那時候這孩子才□□歲。嚴冬棋突然一下就感覺到自己老了。

少年看見他的時候,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然後沉默的側身把門口讓了出來。

“我……來看看你姐姐。”嚴冬棋估計少年應該還記得他,於是晃了晃手裡提著的果籃,出於禮貌開了腔,“我是嚴冬棋。”

男孩子點點頭,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偏頭往病房裡看,嚴冬棋的視線也就跟著順了過去。

當看到躺在病床上安靜而面帶微笑的韓佳時,他突然覺得鼻子很酸。

在嚴冬棋的記憶裡,高中時的韓佳總是穿著洗的很乾淨的校服,又長又直的黑髮有時候低低地紮成一束,有時候則披在身後,像黑色的緞子。

嚴冬棋沒事幹就喜歡撥弄她的頭髮,周海老是嘲笑他像個變態。

既沒父母,還帶了個拖油瓶的弟弟,姐弟倆人日子過得很苦,但她從來不抱怨生活,也從沒開過口讓他幫任何忙。無論遇到什麼事,臉上也會習慣性的帶著明朗的笑容。

當年他可是被這笑容迷的死死的。

嚴冬棋曾經覺得她這樣的傲太招人心疼了,天天翻來覆去的想著怎麼能對她更好一點。

嚴冬棋看著半躺在病床上的韓佳消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