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隨一隻手不客氣地罩在何倚風的臉上,阻止了他探頭探腦的動作:“早飯準備好了嗎?”
何倚風好不容易才把何隨的手扒下來,摸著自己被揉痛的臉。
“你不會是忘了吧。”何隨黑下臉。
自從何倚風被迫成為苦力以來,何隨的生活起居全落在了他身上,要是有一點沒做好,就等著被那個無情的地主欺凌吧。
可憐何倚風還沒從昨晚的打擊中回過味來,怎麼還記得這些油鹽醬醋的小事。
眼看何隨已經在那邊掰手腕了,何倚風條件反射地開始全身痠痛,急退了兩步,結巴地說:“當、當然好了,你洗完臉刷完牙穿好衣服出來就可以吃了!”
幸虧何隨沒說他已經洗漱過了的話,只是點了點頭回屋裡嘭地關上了門。
何倚風長吁一口氣,趕緊往廚房蹦去,倒一杯牛奶烤兩片面包還不是兩分鐘的事,雖然自他接手餐事之後耍的都是中國傳統早餐,但偶爾來一次西餐也算得上調劑。何隨應該不會計較這種小細節。何倚風心想,已經完全忘了對某個男孩的存在的打探。
那傢伙表現得還真是明顯,何隨用毛巾擦著臉,想來昨晚何倚風已經和於霖宇碰上了,也許還發生了點什麼事。關於自己的性向,這不是件難以啟齒的事,何隨也不介意讓何倚風知道,只是於霖宇來得實在是有點突然,才讓他顯得有點慌亂了。
至於何倚風會有什麼想法,根本不在何隨的在意範圍內。
何倚風急急忙忙地準備好了早餐,終於等到了何隨出來驗收。一杯牛奶,一個夾蛋培根三明治,怎麼說也不能算簡
陋。
何隨瞥了一眼,施施然地坐下來,倒沒對中式早餐變西式發表什麼意見。
何倚風站在一旁看著何隨慢條斯理的動作,考慮著以後早餐乾脆都這麼準備好了,多輕鬆啊,比煮粥現包包子什麼的都輕鬆多了。
彷彿是看透了何倚風的想法,何隨淡淡地朝何倚風看過去一眼,說:“以後別弄牛奶麵包。”
“豆漿油條?”何倚風馬上接上。
何隨的眼睛眯成細長的一條,眼尾上挑,何倚風馬上就噤聲了。得,這位根本就不想讓他好過。
像木樁似的杵了一會,何倚風的目光愣愣地落在何隨的脖子上,看著那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抖動,視線再往上游移,直到對上那顏色潤澤的雙唇。何倚風神經一跳,關於昨晚‘事故’的記憶再次回到了腦海裡。
他以為何隨多少會說點什麼,但看這狀態,何隨根本一句話都不打算多講,難道他和那個少年沒有碰上?何倚風可不相信。而且對方很有可能還呆在這間屋子裡,雖然沒有出來吃早餐,或許還在房間裡睡懶覺也說不定。何隨剛剛堵住他的視線,根本就是欲蓋彌彰吧。
“你想說什麼?”沒等何倚風問話,何隨倒是先開口了。
何倚風心裡掙扎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直白地陳述疑問。
“昨晚上那個,你也見到了吧。”
“他叫於霖宇。”
果然並不是有人找錯門。何倚風心裡的一丁點希望也落空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希望什麼。
“他……你們……的關係……”何倚風組織了半天的語句,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他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身邊也沒有這樣的人,可以說根本一點了解也沒有。更不會想到,自己的雙胞胎兄弟竟然還有著這樣一個隱秘。
何隨完全沒顧及何倚風驟然世界觀受到衝擊而導致七彎十八繞的心思,大方直白地承認:“我們是戀人。”
何倚風的臉噌地紅了,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可是男人,你喜歡……”
用旁邊的紙巾擦了擦手和嘴,何隨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眼睛上抬看著何倚風說:“對,我喜歡男人。”絲毫沒有一點掩飾。
“……恩。”沉默了半晌,何倚風反倒不知該說什麼了。
看似很重要的問題就這樣被何隨輕描淡寫地帶過,何倚風覺得不該是這樣,但是又能怎樣呢?跟何隨說他這樣子不正常?不說何倚風也沒這麼覺得,他又憑什麼能夠去向何隨說教,現在才來干涉對方的生活,實在是有點搞笑。
不過是喜歡男人而已,這都什麼
時代了,只不過那個喜歡男人的人恰好是和自己一張臉的雙胞胎兄弟而已,沒有問題,沒有問題,沒有問題才怪!何倚風看似平靜地站在原地,心裡早就糾結成了一團亂麻。
何隨繼續解決手上的早餐,他能猜到何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