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辛偐眼底瞬間而逝的痛苦,嚴澈覺得心裡舒坦了,眉目舒展,嘴角彎彎地邁出了步子,走向嚴江的家:和我耍心眼兒?我可不是藤子都那個笨蛋!
“嚴澈。”蕭辛偐畢竟是蕭辛偐,智商情商都不是一般的高,於是,很快地,他攔在了嚴澈跟前,臉色肅正地看著嚴澈:“我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你,你為什麼處處都針對我?”
給蕭辛偐一攔,嚴澈索性停下了腳步,看著蕭辛偐也肅正了一張俊俏的臉,伸出一個手指頭:“一,一個不曉得尊重他人的人,是永遠得不到他人的尊重。”
蕭辛偐挑眉,嚴澈伸出了第二個手指頭:“二,一個男人太八卦太碎嘴,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蕭辛偐嘴角抽抽,看著嚴澈伸出第三個手指頭時,哭笑不得地雙手一抬:“行行行,別說別說了,小祖宗,你再說下去,我估計都成了沒臉沒皮的婆婆嘴了。”
這下輪到嚴澈抬眉了,帶著詫異:“誒,你領悟得還真的挺快的嘛。”
蕭辛偐一滯,哽得他嗓子發疼:“我說,你就不覺得我們之間原本就該不拘那些狗屁小節的麼?”
“呵,是麼?”嚴澈冷冷斜了一眼蕭辛偐,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繞過蕭辛偐,顧自走向不遠處,剛剛回來,正在家門口下車的嚴江。
“嚴澈……”蕭辛偐伸手拉住了嚴澈:“你見過你外公麼?你想知道你外公是誰麼?”
“放手。”頃刻間,嚴澈聲調冷得猶如零下幾十度的寒冰。
兩人靜默而立,僵持了半秒鐘。
終究,蕭辛偐還是放開了嚴澈的手。
嚴澈臉色一改,臉上的表情猶如寒冬走向春天,看著已經注意到這邊的人,眉開眼笑:“大哥,你回來啦。”
嚴澈和嚴江一同回的嚴家灣。
出靈渠鎮的時候,嚴江拉著嚴澈進了鎮上的菜市場,將在家收拾好的日常用品和換洗的衣衫的旅行包遞到了嚴澈手裡,顧自進去又是大包小包的採買了不少食品與肉類。
對於嚴江的舉動,嚴澈的阻止得到嚴江眉開眼笑,十分得意的話:“三兒,剛才我給家送了一臺冰箱回去,咱多買點東西,免得你們跑進跑出的大老遠來鎮上採買。”
嚴澈張嘴還沒說出話,嚴江難得的不再木訥,笑嘻嘻地道:“這次是你嫂子讓買的,可不是大哥的主意。”
看著嚴江喜悅的表情,嚴澈嘴角彎了起來,忍不住打趣:“大哥,你比較像偷偷顧著孃家的婆姨。”
這話說得嚴江老臉一紅,輕輕拍了拍嚴澈的脊背,佯怒道:“臭小子,沒大沒小,有你這麼打趣大哥的麼?”
嚴澈也笑嘻嘻地承受著嚴江拂灰一般的拍打,兄弟間的親暱看得旁邊買菜的商販也不由打趣:“哎喲,你們兩兄弟的感情真好。”
嚴澈頓時老臉通紅,撓著頭嘿嘿一笑:“長寬哥,你這話就不對了,兄弟感情不好跟誰才好啊?”
總之。
嚴澈為了送藤子都是空著手出門的,回來時跟了嚴江不說,眾人還看到兩兄弟搬家一般,往家裡帶了不少好東西。
而且,一路上這兩兄弟說說笑笑,路人看到的就是一副兄友弟恭,相親相愛的和諧畫面。
這個畫面,讓好幾家為了農家雞毛蒜皮的事,鬧得兄弟鬩牆的家庭心生愧鬱,不自主地望向原本的血緣親兄弟家的方向,陷入思考。
當然囉,這些都是題外話,作為當事人的嚴江嚴澈兄弟倆,根本就毫不知曉。
然而,這一幕落在一個人眼裡,卻異常刺眼揪心。
這個人正坐在一輛豪華的轎車旁的輪椅中,他身後推著輪椅的男人微微蹙眉,準備將輪椅轉個方向時,這人開口說話了:“阿嘗,別動,我就這麼看著,我不生氣。”
推著輪椅的男人臉色一頓,眼底浮現出溫柔:“好,我不動。”
若是有人路過,就會驚訝地發現——輪椅上的這個男人,居然和嚴澈生得八九分相似,特別是正面,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這個男人臉色極為蒼白,蒼白中帶著青色,仿若久病未愈,病入膏肓一般。
“阿嘗,為我不值?”男人嘴角帶著回憶一般地微笑,輕柔地問著身後地男人,言行舉止、眉目流轉之間,居然帶著一股不屬於男子的陰柔嫵媚。
輪椅後的男人垂首不語,看不清他的表情:“嚴……何晏,我們回去吧!”
“不,讓我遠遠地,看一眼吧!”男人豔麗的容顏帶著幾分愁容,流轉的眸底染上幾層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