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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他不奢望求得父母的原諒,看著早已沒了當年風華的父母,第一次,從自私自利,自怨自艾的人生中,想起了他還沒奉養過的責任,懇求父母能讓他留在身邊。

然而,事事順意,那就不叫人生了。

因此,武少康回來了,帶著一身心傷與遺憾,回來了。

因此,心力疲憊,哀慟滔天的武少康又一回來,一下車便昏死在靈渠鎮的汽車站。

嚴江將嚴澈和藤子都送到了柳家潭,就被人半路攔了回去。

嚴澈和藤子都急衝衝地感到了鄔子蕩的青石院,進了武少康那間簡陋的青石屋,看到的卻是氣若游絲,一臉死氣的武少康茫然絕望的眼神怔怔望著屋頂。

“武……老師。”嚴澈被這樣的武少康嚇著了,即便武少康得知那人成家立業也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情形:“武老師。”

“啊……”武少康稍稍回神,有氣無力的眼神掃了過來,眼底有了一絲溫柔:“嚴澈,你來了啊。”

“嗯。”嚴澈咬著唇,哽咽地應了一聲,抓住武少康伸過來的手,側坐在武少康的床沿:“老師,您身體不適,我帶您去醫院。”

武少康微微搖了搖頭,溫柔地眼神依舊落在嚴澈的臉上,微微一笑,甚是慘淡:“嚴澈,蔬菜大棚的事,你可還怨著老師?”

嚴澈狠狠地搖了搖頭,垂下了眼瞼:武少康,之於他,當年可是父親一般的存在。他怎麼可能怨自己的“父親”呢?

“唉……”武少康長長地嘆息一聲,仿若嘆盡人生最後一口氣,虛弱的另一隻手抬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嚴澈的手背:“我的學生已經長大了,老師……也老了。”

聽到武少康這麼一說,嚴澈只覺得鼻子的酸澀更濃,微微吸了一鼻子,眼裡熱滾滾的液體已經滑落,滴到了武少康的手背上。

“別哭。”武少康艱難地抬起手,一如往昔地溫柔的為嚴澈拭去掛在臉龐的淚水:“嚴澈,如今你長大了,有擔當了,要好好地走下去,好好地孝順你父親,知道嗎?”

嚴澈點了點頭,眼淚滴落的更快,嗓子哽咽的更難受,嘴唇咬得幾欲出血才抑制住喉間咆哮而出的泣聲:“老師,我們去醫院,好嗎?”

武少康微微搖頭,抓著嚴澈的手輕輕晃了一下:“呵呵,老師的身體老師自己明白。”怕是好不了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噗——

武少康身體一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落在嚴澈與他的手上,臉色愈發死灰。

嚴澈一怔,整個身體猛地顫抖起來,尖叫道:“藤子都,快去叫人,快一點,快一點回嚴家灣叫人來。”

水夏

嚴澈慌了神地驚呼,讓藤子都壓下了那晚受傷的虛弱,很快地奔跑回嚴家灣,不多會兒就把灣裡灣外下地幹活的青年壯漢叫來了近十個。

這些人一來就看見武少康吐在嚴澈身上的那口觸目驚心的鮮血,自然明白怎麼回事兒,二話不說,快手快腳駕好擔架,把武少康移到上面後,抬著就往鎮上跑。

說起來,這些年輕壯漢中,大都是武少康曾經教導過的學生,雖然他們唸書不上進,多是中途就輟學下地的,自然感情都不及武少康與嚴澈的相處親厚。

但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些淳樸的漢子們總是比淡薄的城裡人做得好。

如今看見老師這樣了,他們也不比嚴澈少一絲一毫的擔憂與焦慮。

也不知道該說武少康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武少康的如今這個症狀,鎮上的衛生所當然是不敢妄自接下,當下沒有半點猶豫,讓這些個人直接把武少康快速送去縣醫院。

前些日子在嚴家灣的草木中提煉出活性物質後,省裡就拍了一個醫學隊下了吉兆縣,並在吉兆縣組織了一個臨時醫學究研組,藉著服務周邊鄉民的同時,也方便提煉研究。

聽說這次下來的有好幾個國內有名的醫生,與他們同時到達的,還有一批先進的醫學儀器。

因此,嚴澈一幫人剛出鎮衛生所,果然見到乘坐著白色救護車的秦老已經等在衛生所門口的廣場。

嚴澈和抬著武少康的青年壯漢一抬著武少康除了衛生所大門,秦老身後又出現一輛救護車,上面下來四五個醫生護士,七手八腳的讓這群青年壯漢把武少康挪到了救護車上。

為什麼秦老會親自過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當時嚴家灣沒有同意他的建議,而張嘗之所以沒反應,在秦老的想法裡,也是因為嚴家灣那邊沒點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