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在這裡礙我眼!這裡是農村,養不起你這身嬌體貴的大少爺。”將手裡的抹布一擲,嚴澈猛地轉身,指著門口,厭惡與憎恨的眼神猶如利刃一般,毫不留情地刺向藤子都:“滾,滾出去。”
嚴澈突如其來的舉動,另藤子都頓時呆在原地。
半晌。
“嚴……澈,你……”藤子都被嚴澈的神情駭住了。
他不知道嚴澈這麼尖銳的斥責為了哪般,更不懂嚴澈眼底那深沉濃郁得瘋狂的厭惡和憎恨到底為了哪般?
看著這樣的嚴澈,藤子都腦子裡迅速地流竄著和嚴澈稀少的幾次見面情形,除了幾次惡意的譏諷外,似乎……他並沒有怎麼得罪過嚴澈吧?沒有吧?!
他雖然瞧不起嚴澈,雖然覺得他不像男人……可是也不至於讓他露出這種像是面對殺父仇人一般的憤怒吧?
“嚴澈,我……沒有做過什麼對你太過出格的事吧?”藤子都收起了所有痞性,極其認真的看著嚴澈,極其認真的問著:“我承認,我以前是對你出言不遜,我道歉。但是,你……”
嚴澈一愣,瘋狂猙獰的臉彷彿是年代久遠的宣紙畫,頃刻崩塌,化為塵埃,一臉茫然地看著藤子都,輕輕地“啊”了一聲,身子晃了晃,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灶臺。
失去焦距的眼神,望向藤子都。
直銷那一眼,藤子都覺得心下一顫,帶著鈍痛,一步上前,要去扶住嚴澈:“你怎麼了?”
藤子都覺得這樣的嚴澈,太不對勁兒了。
還沒碰到嚴澈,藤子都就感覺臉上劃過一絲尖銳的疼,伸手摸上臉上疼痛的源頭。
熱熱黏黏……放到眼前一看,一絲殷紅在指尖異常觸目。
手一頓,眯了眯眼,藤子都抬頭。
此時的嚴澈雙目清明,瘋狂不在,茫然不在,彷彿先前那一幕只是藤子都的幻覺……對上藤子都眼神的雙眼這會兒有些閃躲,眼底一抹掙扎的歉疚感,轉瞬即逝。
“你怎麼回事?”藤子都冷冷笑道:“我是遵循承諾回來這裡,但是不代表我就能這麼給你當孫子一樣罵。我是沒用,我是廢物,但是,好像輪不到你來罵我吧?!”
灶房裡,除了藤子都的粗重的呼吸聲,還有嚴澈食指摳著砧板上縫隙的“噗噗”聲,一度氣氛瀕臨引爆點。
許久。
“藤子都。”嚴澈的聲音在空寂的灶房響起:“你……會刨地不?”
藤子都眉頭一擰,深深呼吸了一口冷冽中夾雜著燻肉的空氣,閉了眼,斂下眼底騰騰地怒氣。
待到再睜開時,眼底那抹狠戾不復存在:“對不起,可是你教我,我會去認真學。”
“嗯。一會兒你跟我去菜地翻地吧。”嚴澈的聲音輕輕地飄出。
“哦。”藤子都嘴角抽了抽,應聲道:“要帶什麼?”
“鋤頭。”嚴澈的聲音輕輕柔柔:“籃子,順便去擇點菜回來做午飯。”
“在院子裡吧?我去找。”說話間,藤子都就準備轉身出灶房門。
“藤子都……”聽到嚴澈的聲音再次傳來,藤子都的身子停在門口處,手巴在門框上,緊緊捏住門框,回頭看著一直未曾回頭的嚴澈的背影:“剛才……”
“沒什麼,我去找鋤頭,還有籃子。”沒等嚴澈說完,藤子都已經走出了灶房。
嚴澈要去的菜地,在雞嘴坡。
兩手空空的嚴澈跟在扛著兩把鋤頭,擰著竹籃的藤子都身後,從霧戌山出發,穿過嚴家灣望雞嘴坡趕。
兩人都沒說話,既沒人質問,也沒人道歉。
這一刻,藤子都一邊走,一邊欣賞著這一片開墾的徒弟,嗅著泥土的芬芳,雖然兩把鋤頭硌得肩膀有些生疼,不過,他卻覺得心靈在這夾雜泥土芬芳的空氣中得到洗滌。
是的,很愜意,很舒適,很安寧。
“嚴澈,這裡很好。謝謝你,能在這裡收留我。”睜開眼,藤子都望著遠處的山,近處的一畦畦冒綠的蔬菜作物,如是說。
“嗯,是的……很好。”嚴澈抬頭,凝望著前面藤子都的背影……眉眼淡淡,神情淡淡,淡如拂過兩人臉頰的那縷帶著寒意的風。
村委會來人
嚴國繁卸任的事,在嚴家灣傳遍了,連周邊的幾個村也有人來打探白瞎。
更是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直接搬了電視裡的話,在嚴家灣傳“嚴國繁被抓進廉政公署喝咖啡”了之類讓人哭笑不得的傳言。
開始聽嚴國盛提及老院子裡那棵老橘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