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踏實,他惦記著昨日和唐宋的不愉快,唐宋那分明氣急敗壞又拼命隱忍的表情停住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索性衝了杯濃咖啡提神,抓起車鑰匙就往家裡趕。
空蕩蕩的屋子彷彿比室外還是冰冷,撩拔著心中的不安。他承認他有些害怕,害怕就像當初那場被誤會的告白沒有五年的保質期一樣,唐宋這次也沒有留在原地等著個他一個解釋。
他們之間再也經不起又一個五年的折騰。
而這種不安在從電話中聽到唐宋聲音的一瞬間放大到了極限,心臟瞬間狠狠絞緊,如同窒息一般鈍痛,顧廷末握緊了手機急聲反問:“你怎麼了?”
回答他的是壓抑的哽咽以及充斥著鼻音的粗重呼吸。
捏住手機的手指都用些泛白,一瞬間襲來的恐懼讓顧廷末所有的疲倦煙消雲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道:“唐宋,告訴我,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
似乎是被顧廷末異常嚴肅的口吻感染,唐宋也稍微平靜了些。
狠狠抽噎了兩下這才顫聲回答:“我、我在醫院。”
顧廷末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的情緒也會有如此失控的時候,驚慌失措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他,甩上門便往醫院跑去,甚至連脫下的外套都忘記了穿。
耳畔反覆回放著唐宋無助的聲音。
他說,他在醫院,懷疑感染h7nx被隔離了。
無數的念頭無數的畫面在腦海裡閃現著,他甚至在回家之前剛和傳染科的專家們一起看了從衛生部發過來的第一例確證h7nx病人的死亡案例,那時候他感覺到只是一種重任,以及並不樂觀的前景,目前並沒有任何一種藥物能有效抑制h7nx,就連切斷感染途徑都顯得那麼無力蒼白,如此惡化下去,勢必會引起一場全民恐慌,就如同當年的非典一般。
他已經做好接下來的一個月甚至兩個月的都要加班的準備。
唯獨沒有想到自己身邊發現的第一例疑似患者,物件居然是唐宋。
而且還是在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已經被隔離了數個小時。
顧廷末按壓著不住狂跳的心臟,一時間瞠目欲裂。
他不會有事的。
他不能有事。
藥水緩緩流入水管,從手背開始身體變得冰冷,難受的感覺卻沒有緩和太多,唐宋知道就算是普通的流感也不可能一用藥就立馬見效。
只是有些事情當承受的人變成自己的時候,僅僅是“知道”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顧廷末急促的一句“等我”之後便掛了電話,許是哭也哭了,抱怨也抱怨了,唐宋這會倒是冷靜了不少。
昏昏沉沉地裹著被子靠在椅子上用手機刷微博,本想稍微緩解一下心情,沒料到僅僅是一天一夜的時間整個網路鋪天蓋地都是關於h7nx的訊息。
有的在指責政、府故意封閉訊息,聲稱上個星期已經確證了第一例h7nx的病人,卻沒有對外公佈。跟帖的無非就是各種謾罵,掌權者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老百姓的安慰云云。
有的在說自己身邊的誰誰誰前兩天剛剛被隔離,希望大家為她祈願,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更有甚者,在直播自己被隔離的點點滴滴,每一條微博後面都會感嘆“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發微博了”,弄得無比煽情。
這樣已經足夠了,足夠讓他知道h7nx的可怕。
唐宋關了微博,將手機扔到一邊的桌子上,抱著膝蓋發呆。
你說我們如今天天吹噓科技多麼多麼的發達,醫學如何如何的發展,可是生命就是這麼脆弱,說沒了就沒了。
顧廷末趕到傳染科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傳染科主任,看到穿著便裝風風火火趕來的顧廷末也沒有多想,迎上去給他彙報可是今早收治的兩例疑似患者,其中一例還是本院的實習生。
“唐宋呢?唐宋在哪個病房?”顧廷末急聲問,控制不住地握緊了主任的胳膊。
“你說那個實習生麼?收治在五號隔離室裡。”主任剛說到一半顧廷末就火急火燎的從他身邊走過,“誒?你要進去看麼?先到這邊穿一下隔離衣,還有口罩……”
按照規定隔離室本是除了主治醫生和固定的責任護士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但顧廷末算是醫院的負責人,傳染科的主任也並不方便制止他進去。
不等他說完,顧廷末順勢扯了一個口罩往口鼻上一蓋,徑直朝隔離室走了過去:“我不進去。”
真的站在門口了,兩個人之間只隔了一扇門了,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