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直氣壯的謝九安同志說道,“有啊!你怎麼就給忘記了!哎呀,昨晚那個場面太混亂了,你估計忘了吧,小警察。”某人已經開始睜眼說瞎話,其語氣之堅定讓顧今生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
顧今生當然不會知道謝九安已經知道他被劈腿還當場將戀人抓包的這件事情,只記得自己昨晚的確是糟糕到極點,也許,真的是自己忘記了也說不定,不然這個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
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顧今生又問道,“那你找我有什麼急事麼?我看你打了好多個電話號碼?”
當然必須不能說是因為昨晚親眼目睹你失戀所以覺得自己身為朋友有義務想要關懷下,謝九安笑嘻嘻道,“請你吃早飯啊!我記得你給我買過一次早餐,請我看過一次演唱會。”當然,謝九安默默地想,還搶過我的一根馬耳朵。
謝九安熱情地要請他吃早飯的語氣反倒讓顧今生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他能告訴人家,給他買早餐是因為覺得謝九安當時看起來就是個連小孩兒的早飯都搶的流浪漢,第二次純粹是因為自己覺得錯把他當做黃牛黨,順便手裡有張馬上要浪費掉的門票,索性用這張門票做個人情,算是對謝九安的歉意。
“呃,真的沒什麼,舉手之勞。”顧今生同志非常坦誠地說道,真的只是舉手之了而已。
“是不是嫌早飯太那什麼啊,哎,要不是九爺我落魄了,不然,什麼樣的大餐請不起——”謝九安喋喋不休地訴說當年,要不是,若非,這樣的話。
想到自己的舉手之勞讓別人記掛到現在,顧今生笑了笑,“好的,不過,今天是不行了,明天怎麼樣?”
突然聽到顧今生答應自己,謝九安同志倒是又不好意思地說不話來了,想想自己一頓早飯確實拿不出手,但是——九爺哭,他確實是沒錢了!
被謝九安一通電話糾纏了一些時間,顧今生倒是覺得心中的悶氣散了點,利索地洗澡換衣,出門坐車去郊區奶奶家了。他當然看見周子遷的車停在小區空位上,只是既然周子遷不出聲,他也只想當做沒看見。
從市區坐到郊區要轉一趟公交,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也要一個小時出頭,顧今生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正午。
顧家的老房子是木式結構,只是一直修葺改造,已經是半磚半木,從後門看過去是木頭的門檻和門板,而從前面看已經是一幢青磚小房。兩層樓高,半邊牆爬著綠色的爬山虎,半邊牆開著長洲市隨處可見的三角梅,紅綠交映,似乎這一牆就鎖住了所有春光。
坐在門口擇菜的林阿婆一見到顧今生的身影就往屋子裡叫道,“哎喲,顧家奶奶,你家阿生回來了。”然後,趕緊從屋子裡拿出凳子招呼顧今生坐。一進入從小長大生活的熟悉環境,顧今生頓時將心中的苦悶鬱結拋下,高高興興地朝大廳裡喊,“奶奶,我回來了!”
顧奶奶以前是附近一個小學的語文老師,脾氣是頂好的,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只是如今老了得了輕微的老年痴呆症,別的倒沒什麼,只是對於顧今生的記憶一直很混亂——比如,顧奶奶從樓上下來,見著顧今生,笑著大聲問道,“哎喲,毛毛回來了!怎麼樣,快放暑假了是不是?警校裡累不累?快快,奶奶給你煮一碗涼茶去!”
顧今生心想,上次回來的時候,奶奶還以為他在讀高中,忙不迭地一直問他學習是不是很辛苦,這次回來,馬上就變成讀大學了。不過,不論怎麼變,奶奶對他的小名兒卻是一直記得,沒生病前,顧今生對於從小叫到大的小名兒毛毛提出過意見,覺得自己已經長大成人工作了,再叫毛毛不像樣子。極疼愛顧今生的奶奶只好改了口。不過,這一病,顧今生倒是沒有再央著奶奶不要叫他小名兒了。這個小名兒還曾被周子遷數度嘲笑過。
林阿婆端著擇好的菜笑著道,“阿生啊,你奶奶啊,這回又把你當大學生了!”
顧今生連忙扶著奶奶,“奶奶不用,阿婆會幫我弄。奶奶在樓上幹嘛呢?”顧奶奶笑起來滿臉都是皺紋,可沒變的是顧今生最熟悉的疼愛,“還不是你小子的書本,你不在,奶奶幫你把以前的書都整整,你啊,以前最愛看武俠小說了,奶奶不讓你看,你就到處藏。”說罷又伸手摸了摸顧今生的腦袋,“我們毛毛的頭髮又長長了,得剪剪了,不然啊,頭頂尖尖的,你又要不高興咯!”
顧今生蹲在一旁,任由奶奶佈滿繭子的手摸著自己的腦袋,顧今生的頭髮和腦袋都長得很有特點,任誰看著都想要上去摸一把,可即便是周子遷也是花費了很長時間才讓顧今生接受。唯有奶奶不同,被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