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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宋子豪筋疲力盡地癱靠在柱子上。他的鬥志耗盡了,再沒有反抗的氣力。

對手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他的脖子,緩慢而堅決地收緊手掌,一點點從他的胸腔中擠走空氣。宋子豪的臉變成紫紅,根根青筋暴突出來。他的意識漸漸模糊,死寂的寒冷黑暗向他襲來。

“爸爸!”他似乎聽到一聲淒厲的呼喊穿過雜亂的聲囂直抵耳膜。他轉動眼球吃力地瞥向觀眾席。只見嘉文掙脫徐啟明,飛快地

衝向拳臺。坐在第一排的四哥攔住他,小孩拳打腳踢地掙動。

他被血糊住地眼睛僅僅看得見一個小小的影子,但是他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渾噩的頭腦裡劈進一道閃電──他不能死!小文需要他!他還有兒子要照顧!

意識、感覺如潮水般湧回到軀體。

他毫無徵兆地抓住對手的手腕,用頭猛力撞到對方驚愕的臉上。他聽到對方鼻骨斷裂的聲音。他自己也是一陣眩暈。但是,在那個關頭,他的腦海中始終有一點清明,沒有思考,身體象機械一般自動運作。

他緊抓對方手腕不放,腳下勾住對方的腳踝,把對方絆倒。他壓在對方身上,一擊又一擊重拳捶打在對方身上、臉上。直到被人拉開。

臺下一陣歡呼一陣叫罵,他的手被人高高擎起。有人上來用止血棒按住他眼角的傷口。他終於擦乾眼皮上的血。

他第一眼就看見嘉文站在臺下,單薄的肩頭上下聳動,淚流滿面,那雙盛滿淚水的大眼中只晃動著自己的身影。

宋子豪爬下拳臺,張開雙臂走向小孩。

嘉文撲進他的懷裡。兩人緊緊地、久久地擁抱在一起。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人影都消失了。

他們用自己的身體感受彼此生命的律動。活著,就好。

宋子豪聽見嘉文輕輕在耳邊說:“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的,爸爸。”

最近的距離最遠的愛(二十二)恩情

嘉文又看見那個地下搏擊場。瘋狂的觀眾,瘋狂的戰鬥。宋子豪身上鮮血淋漓,被一次一次擊倒在拳臺上。

嘉文嘶聲竭力地大叫:“爸爸……爸爸……”

他猛地睜開眼睛,瞪著天花板喘粗氣。還好只是一個夢。

那種絕望恐懼的記憶,過了那麼長久的時間還如此真實深刻,以至於再次夢到的時候,縈繞心間久久不散。

他坐起身撐住頭,冷汗打溼了身上的衣服。

宋子豪從衛生間出來,“做惡夢了嗎?”他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嘉文的頭髮,在他身邊坐下。

“嗯。”嘉文還沒有從夢境中完全清醒過來。

宋子豪的手掌覆在他的額頭上,微微皺了眉頭:“出了這麼多汗?你自從傷了腿以後,身體一直虛,又在外頭呆了半年多。爸爸不在身邊,一定不注意。”他順手倒了杯水給嘉文。

嘉文接過水喝著,並不說話。

宋子豪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沈默,自顧自地說:“我今天請了程浩和他的朋友吃飯。他們收留你這麼長時間,要感謝人家……如果你不想見他們就算了,可以在家休息。”

嘉文搖頭說:“不,我要去。”

宋子豪拿過早給他準備好的衣服,習慣性地替他套上襯衫,一邊說:“吃飯前,我約了人談幫裡的事情。你和我一起去嗎?”

嘉文按住他扣扣子的手,淡淡地說:“我自己來。我就算要留下,你也不放心吧?”他的語氣很不好,充滿挑釁。

宋子豪聽後,面容一僵。低低嘆了一口氣。

嘉文想起昨晚做的夢,想起宋子豪身上的傷,想起宋子豪為自己流的血,他甚至偷眼去打量宋子豪眉角邊幾不可見的疤痕。

到底是誰傷害誰?誰又虧欠誰?

一邊恨得想狠狠刺傷他,一邊又捨不得看見他難過。

宋子豪拉起他的兩隻手,放在臉頰上,無奈而懊惱地問:“我要怎樣做,你才會好過一些?”

嘉文想說:“你能不結婚嗎?徐啟明能活過來嗎?”可是,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地抽出手。

宋子豪凝視著他,漸漸恢復了冷凝的表情,“你生我的氣,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會為我做的事情後悔。包括我結婚這件事,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明白的。”

嘉文低下頭慘笑道:“既然這樣,你何必在乎我的感受。我怎樣想都不重要吧。”

宋子豪把他拉到身前,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輕聲道:“你只要記住,你是我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