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忿然地轉身離開了他們正在進食的這家餐廳。
分歧就像一個細小的裂痕,一旦出現後,就會迅速地綻裂開來,這也是無數戀人在感情好時你儂我儂,一旦吵起架依然會破口大罵的原因。
陳寶國的朋友圈裡要開一個聚會,幾個要好的要各自帶上侶伴,在事先約好的地方互相交流一下自己的感情心得。這是件極其無聊的事,但是億萬人都是倚靠著這種方式打發時間。他們需要娛樂活動,他們需要朋友填補原本不太豐富的生活。陳寶國富於交際,這種場合更是無一例外會去參加。只是在選擇侶伴上讓他產生了一些煩惱,因為最近他和方卓然出現了矛盾,他又不可能臨時去找個男人陪他出席這樣一個場合,因為他不是個隨便的男人,他不能有失身份。
方卓然每日依然會按時上班,但趙曉豔每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讓他心煩到差點拿刀去砍她,當然他不會那樣做,他只是感到煩,煩,他和陳寶國像兩條平行線,原本不該有所交集的兩人現在卻像場笑話,糾纏到難解難分。他依然還能記得陳寶國在床上把雞巴插進他身體時臉上那種難以言喻的興奮的表情,自己在他身下也亦苦亦樂,他很難不承認他樂在其中,性很容易就可以控制一個男人的神經,但他們離開床後,就開始辨別是非黑白,因此,儘管陳寶國和他在床上能做到非常和諧,也不能掩蓋掉他在另外一些方面引起的他覺得厭惡的地方。
陳寶國在聚會的前一天去找的他。那天,方卓然剛下班,在門口看見開車過來的陳寶國後,沒一刻猶豫,轉身又進了二樓自己的辦公室。把日光燈重新開啟,拿出資料夾,做出繼續工作的樣子。陳寶國目睹著一切,熟悉的視窗重新亮起燈,開著車窗,默默地抽完一根菸後,才決定還是下車上樓去找他一趟。他不是個隨便就能放的下身段的人,他有時驕傲的甚至連自己父母親的帳都不買。在很多時候,他更是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正確,因此很難委屈自己去成全別人。但是在和方卓然起分歧的這件事上,他有些猶豫,當然他不是覺得自己觀點有錯,而是爭執的物件是否錯了,方式是否錯了。方卓然絕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很多事情他一看就能明瞭,但他不需要別人提點,更不需要別人用一種嘲笑的態度去提點他。但是這次陳寶國做錯了。
陳寶國進了酒店大樓去找了他,在臨敲門前,把最後一口煙在旁邊的垃圾箱上掐掉了。他伸手敲了敲門,很長時間後,房間裡才響起“請進”的聲音,好似房間裡的那人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思考才下此判斷。
陳寶國推門而入,方卓然卻依然默默低著頭看著面前的那一疊檔案。陳寶國在一旁安靜地落座,直視著他,耐心地等待直到他願意開口為止。
方卓然終究是耐不住氣的那一個,和陳寶國相比,他永遠是敗北的命運。
方卓然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陳寶國並沒有接話,而是像往常一樣,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方卓然眼睛裡放出了寒冷的光,他很不習慣這種對峙的場面,因為他知道他會輸。
他又問了遍:“我問你來幹什麼?”
陳寶國終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方卓然面前:“我是這家酒店的老闆,怎麼不能來?”
方卓然哼了一聲,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愚蠢,但並沒有阻止這種愚蠢繼續下去。
“你生氣了?”
方卓然挑了下眉:“我生什麼氣?”
“你不該把私事遷怒到公事上來,如果我今天真是為了公事來找你呢。”
方卓然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可以解僱我。”
半晌,陳寶國突然笑了起來:“我們把事情鬧的太大了,原本雞毛蒜皮的一件小事,幹嗎搞的這麼認真。”
方卓然扭過了臉,對陳寶國的話不置可否。
“你知道那件事我沒有錯,你只是良心上覺得過不去罷了,對不對?”
一時間,方卓然發現自己很討厭陳寶國的這種自作聰明,在從前,他用這種自作聰明私自決定了很多事情。
“陳寶國,我覺得我們在很多事情上存在著很大分歧,如今我在考慮是否還要繼續和你在一起。”
陳寶國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沒想到方卓然會把分歧的性質擴大到這種程度,一次小小的爭吵,他因此質疑他的人格繼而跟他分手,可笑的決定。但是,他向來從容鎮定的性格讓他相當冷靜。
“你覺不覺得你表現地過於任性和胡作非為了?”
方卓然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