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該擇時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終於在輾轉反側了不知道第幾個一百零八次以後,我開始有些後悔了。
也許今晚不該將李桑美送走的。
香港山裡的夜晚,跟紐約唐人街有許多不同,這裡除了壓抑的蟲鳴聲和星星點點從其他別墅裡透射出來的零碎燈光外,餘下的就是黑暗和寂寥。
我閉上眼睛,將所有的煩躁不安排出腦殼外,只在心中默唸靜心咒。
佛家有云: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虛妄,若能見諸相非相,當知虛非真虛。有生之氣,有形之狀,盡是幻也……
既然一切皆是虛,一切皆是幻,我又何必太過在意某些事?
人的感官也有出錯的時候麼!
繼續背靜心咒,眼觀鼻,鼻觀心,人如老僧,心如止水,在佛家的世界裡,眼皮漸漸加重,意識也開始朦朧。
我果然,不是念佛頌經吃齋的料,多背幾通經文就發睏。
下次沒有歪歪狗在身側,倒可以用這個方法來醫治失眠。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房門“咯”的輕響了一聲,驚動了尚未完全進入睡眠狀態的我。
我立即進入高度戒備狀態,但表面卻不動聲色,仍舊裝做熟睡的樣子,暗自豎起耳朵傾聽。
門外腳步聲很輕,彷彿只有一個人在走動,但卻分明混雜著許多人的呼吸聲,這瞞不過我靈敏的耳朵。
無庸質疑,門的那一頭肯定埋伏了好多個傢伙,只是他們按兵不動。
門終於被開啟,兩個黑影迅疾地撲向我的大床。
我迅速將手中的歪歪狗連同床單一起罩向迎面撲來的黑影,對方顯然沒料到我竟會猝起發難,連忙後退揮手抵擋,我電射而起挺腰出拳,一手一個快速的將來襲之人放倒在地。
比偷襲,誰不會啊,端看誰的手法高明利落。
只是,我最不屑這類下三濫的手段了,也最恨別人偷襲我。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對待卑鄙小人,我是絕不會手軟的。
放倒這兩人後,我手一伸,“啪”一下開啟了燈。
房內頓時燈光大作,照亮了隨後衝進門來的幾個黑衣蒙面人的身影,其中一個黑衣人突然“咦”了一聲,頓下腳步快速對另幾個道:“弄錯了,不是這個房間。”
原來又是“興龍幫”那群不死心的傢伙捲土重來了。
他們的目標應該是蘇烈,只不知道怎麼摸錯到我的房裡來了。
我大聲喝道:“好卑鄙的興龍幫眾啊,前幾天剛派人偷襲失敗,現在又想趁深夜來個出其不意,你們到底有沒有臉皮懂不懂得羞恥兩字怎麼寫啊!”
音量故意放得很大,希望能夠驚醒隔壁的蘇烈。
這群傢伙見行藏暴露,連連打手勢想撤退,可我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們的。
我見他們想跑,立即猛撲向前,揪住一個腿慢的傢伙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猛揍,同時聽到外面也傳來“乒乒啪啪”的打鬥聲。
知道蘇烈已經醒了,打鬥那是不會有問題,於是專心對付手上的這個。
前幾天小腹被轟了一拳的仇,今晚上睡不著覺的煩躁鬱悶,都藉著手中的拳頭盡數發洩了出來。
我打得興起,索性將這個倒黴的黑衣人狠狠摜倒在地,人也順勢騎了上去,再對著他又是一番狂轟濫炸,直打得那傢伙哭爹喊娘大叫好漢饒命,心裡那個爽啊。
突然,手被一個熟悉的勁道制住了,條件反射的想反抗時,低沉熟悉的嗓音響起:“夠了,夏小樂,你想活活揍死他嗎?”
我一凜,終於發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猛地揮開蘇烈的手,往後退開幾步,疲憊地坐倒在地。
蘇烈盯了我一會兒,開口道:“你沒事吧?”
我不屑地哼道:“我能有什麼事?”
他終於轉過頭,將凌厲的目光對準了那個被我打得半死不活的傢伙。
那傢伙顯然方才被我打怕了,此刻被蘇烈冷冽的目光一掃,立即嚇得渾身一陣哆嗦,張著嘴卻連喊饒命的音都發不出。
但這回蘇烈卻沒有多羅嗦,只冷冷對那傢伙說了一個字:“滾!”
這個字無疑是大赦良音,被我打得半死的倒黴傢伙感激的不得了,連滾帶爬的摸出房門逃命去了。
我原本還以為有精彩的審訊可以看呢,沒想到轟轟烈烈的開場就這樣寂靜落幕,想來門口那堆廢物也被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