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容,我覺得自己真他嗎的混蛋到可以死上十次八次了!
“小然子,我——”我想說我死也放不下他,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鈴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他一愣,慢慢地接了起來,講了幾句。我心煩意亂,那句承諾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我媽喊我去店裡幫忙呢,最近生意挺好的。”他放下電話,笑著對我說。
我趕緊站起來:“我送你。”
“神經病!我要你送!”他白了我一眼,竟然象沒事一樣。
我想了想:“那我晚上去接你,和你一起回宿舍好不好?”
隨便你咯!他笑。
如果是以前他恐怕早已經歇斯底里了,他這樣從容淡定,倒叫我心裡更是愧疚難當。
他走了以後,我也起身,望宿舍走了幾步,和一個人撞個滿懷,我直覺地一句不好意思。那人抬頭,臉上一個似龍非龍看著倒象四腳蛇的刺青。
我心下詫異,這一看就知道道上的,怎麼大白天的,也敢進學校。前些天也彷彿有見過他出現著晃盪了兩圈,居然沒出什麼事。不過美術系裡不少人都和這些人有來往,好到稱兄道弟的都有,也不足為奇。
他身邊一個染著頭髮,咋看過去以為是一片彩虹的小年青吊吊地昂著頭:“兄弟,撞著我們拉!”
我不想惹事,又說了一句對不起,匆匆地離開,偷眼望去,他們竟還在原地打量我。我納悶地想,不會是找我的茬的吧?這些人哪來的!
當下也沒有多想,我又收到一個簡訊“怎麼樣了。”
我嘆了口氣,轉身岔了一條路走。現在還不能回去。
我是真不敢再看見蕭峰。
剛走兩步,又是一條簡訊:你不敢見我?
瘋了。我轉回頭,他遠遠地站在宿舍樓道口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他畢竟小心,這時候,我們倆實在不好大庭廣眾之下再走在一起。
我和他遠遠地看著彼此,卻好象永遠走不到一塊。
我回了一條簡訊:蕭峰,記得那時候你出國前我們說過的話嗎?
“什麼?”
他在裝傻,我知道。
“從今別後,各分東西。”
這次收到的是一條彩信,開啟一看,竟是我和他在婺原的合照。
李坑的無名山上,我們做了這輩子最瘋狂的一件事。沒有任何顧忌,在罕無人跡的曠野上盡情做愛,我們甚至不再是人,不再為這世界上種種骯髒蠻橫的規則而束縛,我們只是自然裡最卑微的生物,只願就此糾纏到生生世世。
那時候,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我還不高興,直問:你怎麼不拍咱倆裸體的?我身材不好?!他樂呵呵地回答:只拍臉我就忍不住了,這要是露點我不是甭想做事了!
我拿出手機,沒事,我忍的住,讓我拍你的,拿到同志網上賣去!
他笑著揍我,我忙不迭地躲,終究沒留下什麼。
我竟發現這是我和他唯一的一張合影。
原來我們之前都太堅定地以為能在一起。
“我們,分不開的。”
眼睛有點乾澀,為什麼我們都要活在追憶裡。
我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要把我整個扭曲再硬生生地扯成兩半,痛苦窒息,喘不過氣來。
“你別逼我。”
發出去的時候,自己都有些恍惚,再抬眼看去,竟然已經空無一人。
過了很久,我接到他的回覆。
你知道我的。我不會放棄。
我關機,把手機塞回褲袋。
晚上去找徐然,他爸媽開的小店,生意果然很好,他們或許本就不適合做一個朝九晚五的公務員,我幫著點菜,卻精神恍惚到頻頻點錯菜,徐然他媽笑著打趣我:“阿祁,你這樣我怎麼把徐然交給你啊?”
我嚇了一跳,手裡一滑,盤子差點摔地上:“啊?你說什麼?”
徐然他媽趕快把盤子搶在懷裡,說:“哎,就是徐然他姑媽,在深圳開了家大的連鎖飯館,找咱們過去幫忙呢——都打點好了大概不會回來拉。本來想叫徐然一起過去的,他說要讀書,死活不肯去。想想也不逼他,一年就畢業了,還有你照顧他呢,隨他拉。沒想到他告訴我,就是畢業後也不去,就算要飯也留在這!這孩子,還真是倔的很,誰也強不了他。”
我已經聽到恍惚茫然了,為什麼我對此一無所知!
回學校的時候,徐然站在我的車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