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蕭峰猛烈地咳嗽起來,我哼了一聲,不動聲色:“老伯,您這是有耗子,還他嗎的賊大,今晚您拿五包耗子藥來,我管保他有去無回。”
李坑不大,繞來繞去大半天就逛完了,小橋流水,倒別有清韻,婺原在明清時倒是文風鼎盛,現在卻凋零的差不多了,家家戶戶或男耕女織或小本買賣,一派小國寡民知足常樂。我們爬上李坑最高的山——其實也只不過是個十多丈的小土丘,一眼望去,黑瓦白牆,炊煙裊裊,遠方群山環抱,含樟吐翠,倒不象是活在這個鋼筋水泥的現實裡。我感嘆了一句要是永遠活在這裡倒也好了,蕭峰在旁特不給面子地哼了一聲,說拉倒吧就你這物質的小孩,你能忍受多少天沒電腦沒熱水沒新鮮刺激奢侈享受的日子?我老羞成怒,一拳過去,你這小子能不能別這麼現實掃興啊你!他早在那侯著了,包住我的手腕一帶,我腳下一扭,兩個人抱著滾到一從茂密的長草中。他嘿嘿一笑,猛地一個用力壓倒我,又開始禽獸。我快準狠遏止住他的邪惡企圖,怒道:“你要發情也看看時間好不好,光天化日你不怕?昨晚指不定已經被發現了!”
他說哪能呀,莊稼人老實單純,民風淳樸,哪想的到這麼多。這實在和平日裡的他的小心謹慎大相徑庭,我被他這樣不安分的用下身擠著磨蹭,也情熱起來,哪想的到許多,惟有一起墮落。
其實婺原兩條線路上的景點不過是十來個,我們玩遍了裡坑汪口曉起思溪彩虹橋,不過三天,自作主張沒事找事在李坑看月落烏啼繁花落盡又多留了四天,終於是到了要走的時候。
上車的時候,我扭過頭看,鄉村的天藍的象一洗凝碧。
而城市裡的天,卻開始風起雲湧。
暑假就這樣平平當當地過去了,我和蕭峰就這樣廝磨笑鬧,似乎沒開學,沒有學校裡的那些人和事,我和他之間就沒有矛盾沒有鴻溝——或許有,卻被我們心有靈犀地一同忽視。
期間我見了徐然幾次,都是在家門口偶遇,如果身邊有其他人在,他還會哼哼地打上幾個招呼,說上幾句不著邊際的客套話,若是隻有我和他,他竟連正眼也不看我。我氣苦,除了我反對蘇莉和他在一起,我和他似乎從沒有真的什麼深仇大恨,怎的就走到這步田地?
我剩餘的時間就和黎燁他們混,沒敢鬧的太過,我怕蕭峰鬧心,今天的和樂平靜我們都在小心翼翼地維持。
開學後不久,作為省裡在專業上首屈一指的院校,院裡又開了一個展覽,因為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唬人交易的重要展覽,這次倒是多了幾分純學術交流的意味。
大四一畢業,蕭峰果然如傳言一般接任學生會長,一開學就忙的恨不得手腳並用,與我的無所事事立時成為鮮明對比。我隨便問了一句,這次的展覽你要參加不。他恩了一聲,才道,沒時間呢。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展,沒分量的啦。
他的功利讓我很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那你又再忙什麼有分量的事啊?”
他頓了一頓,才神秘一笑:“說了你也不懂。”
我斜了一眼:“拉倒吧,就你學生會里那些骯髒的破事。老子還不想知道呢。”
蕭峰不說話了,一會才笑著站起身來:“十點多了,餓了吧,我給你下碗麵條去。”
我笑道:“居然勞動會長大人幫我煮麵,真是不敢當啊。”
“美的你,就泡碗麵吃,愛要不要。”
國慶後的那個展覽,我的一張油畫《婺原。印象》入選了。我還挺高興,帶點得意,沒有其他大展那麼重的功利味,至少多少還原了藝術。我請王毅和幾個玩的好的出去撮一頓,徐然並不意外地稱病不去,王毅苦笑地說小然子平常那樣斯斯文文的,嗎的要拗起來誰也強不了他,你們究竟是怎麼了?好好的鬧的跟仇人似的?
我也想知道呢!我沒好氣地打斷他,說想那麼多幹嗎?喝酒去喝酒去!別他嗎的掃興!進PUB裡沒喝多少,李天發已經晃悠了,林恆王毅忙兩邊架住他,無奈他還一個勁地喊還要還要,幾個酒保都在一旁暗笑。我正準備武力解決,突然看見角落上一個熟悉的人。看他那酩酊大醉的樣子,我心裡一咯噔,叫來一個相熟的酒保:“黎燁喝了多久了?就他一個?”
“兩小時多了,一個人死命喝,人來打招呼也都不理,不知道又是哪不爽快了。”
我掏出錢先結了帳,叫他們一會送李天發回去,就走到黎燁桌上,一按他的肩膀:“喝酒也不叫上我?還是哥麼不?”
“滾開!”他一把揮開,抬頭見是我,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