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陽叨咕時，菜上來了，看著紅呼呼蓋滿一層辣椒的瓷碗，他停止了唸叨，“你真的要吃這東西？”看著就覺得胃裡冒火。

拉斐爾拿起筷子，撥了撥浮頭的辣椒，夾起一片魚肉放進嘴裡細細的嚼了嚼，優雅的舉止看得岑陽一呆，坐在大排檔裡紳士的吃著東西，怎麼看怎麼有點不倫不類的。

“好吃嗎？”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覺得口水也帶了辣味，可看拉斐爾一片接一片的吃下去，又覺得這魚片似乎不那麼辣，好奇心佔了上風，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岑陽夾起了一片魚肉，放進嘴裡，“哇，噗噗……水……給我一杯水……”

眼淚都辣出來了，岑陽哈著氣大聲嚷嚷，拉斐爾見他辣成這樣，急忙取來一瓶冰水，咚咚咚，大半瓶冰水下肚，岑陽還是辣得直喝叱，拉斐爾放下筷子，顧不得吃，起身走向街邊的便利店，岑陽不知道他去幹嘛，直勾勾的看著他擠過人群，也顧不得跟上去了。

很快，拉斐爾拎著袋子回來，拿出一袋牛奶遞給了岑陽，“牛奶解辣，喝點吧。”

將信將疑的，岑陽咬開了一袋牛奶，喝了幾口，又含住了一大口，感覺舌頭上火辣的感覺稍稍緩解了一點。

“不能吃，還要嘗試……”藍眸閃過一絲無奈，又帶了幾分寵溺，岑陽顧著解辣，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老話說酸兒辣女，你這麼能吃辣的不會真的是個女兒吧？”

回酒店的路上，岑陽一邊開車，一邊唸叨，以前沒見拉斐爾對辛辣的東西那麼情有獨鍾，現在看他無辣不歡的樣子，不由得又往他腰前瞟了幾眼。

拉斐爾雙手放在身前，閉著眼，聲音懶懶道，“秦暄也愛吃辣的，他懷的不是兒子嗎？”

“你們不一樣，秦暄以前就愛吃辣的，你以前可不是。”

聽他這麼說，拉斐爾突然睜開眼來，“你知道我以前不吃辣的？”他的確是最近口味才變得奇怪的。

岑陽白了他一眼，“這麼多年的相處，你當我是白痴啊。”

拉斐爾輕輕笑了，藍眸好像裝在水晶杯子裡的清酒，眨動間流露出晶瑩的神采，似呢喃，似嘆息，“岑陽，你的確很白痴。”

“你……該死的拉斐爾，你不擠兌我是不是活不了？”

“你的耐性越來越差了。”

“我的耐性！我沒耐性也是你逼的。”他也想不動聲色，就像逢場作戲一樣，可面對拉斐爾的挑釁，他就是耐不住性子。

拉斐爾看他又急了，笑著閉上眼去，不一會兒就迷糊了，久不見拉斐爾有反應，岑陽狐疑的瞥了一眼，瞧見了那眉宇間卻帶著的淡淡疲憊，心跳亂了節奏，有什麼被撩動，一的暖意蔓延開來。

抬手升上了車窗，回程的路，車子開得很穩，明黃的路燈映照出開車的人上揚的嘴角，淺淺的笑。

020　浴巾惹的禍

眼看就要到酒店門口，岑陽越發慢下車速，最後不得不喚醒了睡沉的人，共事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見過拉斐爾在車上打盹，目光落在那不在精瘦的腰上，不由得彎起了嘴角，這都是那顆小豆芽的功勞。

“特助先生，要下車了。”低低的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拉斐爾先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睜開了惺忪睡眼，岑陽看他這樣，不由得笑意加深，“特助先生，你睡得還不錯啊，對本司機的技術還滿意吧？”

不知怎麼，岑陽今天心情很好，主動挪揄了兩句，拉斐爾也就剛睜眼時迷濛了那麼一下，很快，眼底恢復了清明，瞧見岑陽的笑臉，也勾了勾嘴角，半真半假道，“抱歉，第一次約會，我居然睡著了。”

岑陽臉上的笑意凍結，剜了他一眼，“是不是該罰你？”

沒想到岑陽居然承認剛剛那是在約會，拉斐爾微微怔了一下，難得他詞窮，岑陽抓住機會，屈身到他跟前，“要不晚上到我房間……”其他自在不言中。

拉斐爾看著他，藍眸眨了眨，應了聲，“好——”

車子停穩，門童殷勤的開門，拉斐爾下了車，岑陽跟著下來，將鑰匙丟給泊車小弟，兩人一同上了樓，今晚的氣氛很好，岑陽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說要與拉斐爾正式交往試試，就想借著出差這個契機，好好相處一下。

從上司與下屬的關係一下子變成情侶，岑陽還有點不適應，聽著浴室裡嘩啦啦的流水聲，他端著一杯紅酒，站在窗前，俯視窗外華燈霓虹，慢慢搖了搖手上的被子，紅酒慢慢掛上杯壁，緩緩流下，顏色慢慢過渡，就像心情一樣。

浴室的門從裡面拉開，拉斐爾繫著